9计吏郭图上(1/3)
荀贞在解里外远望沃野,感慨民生艰难,问宣康,问他知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宣康说不知。他也就没有再说,只说了“我在想”三个字后便就收口,不复言之。
他不是不想说,而是有些话不能说。他当时在想的是高祖皇帝和世祖皇帝。
高祖、世祖两布衣,一个七年得天下,一个三年称帝,缘何前者因秦无民心,后者因民心思汉。两汉至今三百八十余年,当年的清明之政早成云烟,而今朝堂之上,宦官当权,天子公然卖官;地方之上,豪强横行,长吏暴虐苛酷。虎狼牧羊,民不堪命。整个帝国江河日下。便有一二贤明长吏又能如何看看这郡北的乌烟瘴气正所谓大厦将倾,非一木可支也。
回到官道上,他复望阳关聚,再遥想当年光武皇帝血战昆阳时的情形时,已不再是只有神往,多了两分叹惜。
他心道“黄巾起义的声势那么大,不可能全是太平道信徒,其中必也有走投无路的百姓。前天晚上,文若对我说为苍生计,也为宗族的名声计,需答应钟繇托我澄清郡北的请求。现在看来,就算是为了日后能减弱一点黄巾的声势,减少几个日后的反民,我也必须要把这郡北好好地澄清一下,为郡北的生民解一解倒悬之苦了下载。”
澄清郡北,既能解民倒悬,又能稍微有利於日后。於公於私,都是好事。如果说在初出阳翟时,他对这件事的态度还只是一半积极,现如今,在见了此地百姓的生活艰难后,他已迫不及待。他转回目光,又瞧了眼解里,又想道“此地名为解里,倒是正巧暗合了解民倒悬之意。”
等宣康把在此地的见闻记在纸上,写好后,三人催马驾车继续前行。
每逢乡里,便采问一番,到的阳城,又在县里微行查访,凡有闻官吏、豪强不法事皆暗记心中,到的晚上,再由宣康一一记录在案。如此这般,晓行夜宿,有亭舍可住时便住亭舍,无亭舍可住时便住私营的逆旅,用了大半个月的时间,荀贞把郡北诸县悉数行访了一遍。
越到后来,他的心情越沉重。才出阳翟时,他还有心情观赏春光,游览古迹,到的后来,虽然山川仍也还看,古战场仍也还研究,但却很少再滔滔不绝地与宣康议论古之战事了。
此行最后一个县是颍阳。“水北为阳”,颍阳之得名,顾名思义是因在颍水之北。城中有两大姓,一为祭氏、一为王氏,分别是祭遵和王霸的后人。祭遵、王霸皆是中兴功臣,名俱在云台二十八将之列。祭氏子孙多为边吏,王氏世好文法,也是本郡的一个法律名家。
颍阳在颍阴与襄城之间,距离两地分别都只有二三十里。如宣康所言颍阴、襄城两县名人贤士众多,可能受此影响,县中又有功臣大姓,官吏执政倒还算是清平,比阳城和别的一些县要强得多。不过,饶是如此,三人也还是听到了不少吏员、豪强的恶行。
在颍阳住了一晚,次日出城。
出到城外,行至人少处,荀贞扬鞭后指,问宣康“秦末之时,群雄逐鹿,这颍阳城也屡遭战火。叔业,你知道么”宣康答道“我闻怀王曾使高祖西取关中,高祖过颍阳,拔之。”荀贞说道“不止拔之,且屠之。”说着,他叹了口气。
小任说道“荀君,你这一路走来,叹气的时候可越来越多了。”
“争地以战,杀人盈野。争城以战,杀人盈城。老子说师之所处,荆棘生焉;大军过处,必有凶年。昔怀王身边诸老将皆称高祖为宽大长者,以高祖的宽大仁厚,在兵阵之间时,尚不免有屠城之举,况。”
“况什么”宣康俏皮地学小任刚才的那句话,笑道,“,荀君,你这一路走来,话说一半的时候也越来越多了。”他虽也痛恨郡北官吏、豪强的暴虐,毕竟年轻,性格开朗,又不像荀贞再世为人,知道天下将要大乱,有心事,故还能说笑。
荀贞也不以为意,只感慨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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