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五八章 自罚三杯(2/3)
单纯想利用上造釜杀妻案而已,但在其后的乱民案中,扶苏自问,的确有着借着事情闹大而从中牟利的心思。
这让他除了愤怒以外,还有羞愧难当。
如今赵高翁婿两人所面临的惩罚,与“自罚三杯”何其相像?
“太子在此案中,已经做得很好了。接下来,还是让相关法司自行处理,不需牵涉太深了。”
这是在告诫自己注意分寸,是时候收手了吧。
然而此案其实还远未到结尾。
黄染、张靖两人的诬告案的审理还没有正式开始,在乱民案中受到冤屈的民众的后续处理,乃至对上造釜正式处置。
这些都还没有落下帷幕,尘埃依然在空中飞扬而没有落地。
不过甘茂说得确实也有道理,接下来就该是依法处理后续事宜的时候了,扶苏即便再插手,在朝会上已经下了决定之后,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但他还是觉得很憋屈。
“多谢甘相开解。”扶苏强自咽下了不甘,扶住腿脚越发不利索的甘茂,“那甘相觉得,扶苏接下来该做什么呢?”
“蜀中灾害比预想中的还要严重,至今,通蜀的栈道都未修复,蜀中郡的灾情可想而知。太子若真是有心,多救一个灾民也是好的。”
“扶苏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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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乌刚刚爬出暗色的地平线,一辆漆得通体乌黑的马车停在了码头上。
马车之前,是通体如墨的四匹连高度都相差仿佛的骏马。
天子驾六,诸侯驾四。
即便是已经礼崩乐坏的战国时代,在当今的大昭能用驷马拉车的,也只有一人。
没有等待新任太子冼(xiǎn)马令的蒙毅,扶苏当先跳下了马车。
所谓太子冼马(后人误作太子洗马),与樗里偲担任的太子舍人一样,同为太子府的属官,负责在太子出行时为其开道。
但实际上,太子冼马其实还有着类似谒者的作用,掌宾赞受事,有着辅佐太子处理政务的重要职责。
而太子冼马令,自然就是太子冼马的主官。
堂堂一国太子,为其开道的当然不止一人。
顺带一提,之所以只有太子扶苏有资格驾四,是因为王上出行,已经与天子同仪。
其余公子,当与卿大夫同级,统一驾三。
在码头边等着太子的,除了被王上已经指名为处理灾情事宜的国尉尉缭子,以及少府令冯毋择,还有率着太子私兵到来的宇文啟。
至于内史公孙丑,则是因为在前方处理难民事宜而无暇拨冗前来。
两边互相见过礼,还未寒暄两句,不耐礼节繁杂的尉缭子便将话题“自然”地转向了灾情上。
“太子来得正好。”尉缭子一手扯着扶苏的小臂向前一带,险些把刚站稳的扶苏扯倒,“昭律有言无功不赏,因此对难民要以工代赈,这老夫理解。但即便要以工代赈,也要发放工钱的吧?”
扶苏点头称是,一手按住了尉缭子激动的胳膊,“您老慢慢说。”
尉缭子哪里有心思慢慢说,他就快要急死了,一手仍不放开扶苏的小臂,另一手指向了明显面色不渝的冯毋择,“可冯少府倒好,无论老夫如何劝解,总是一句‘没钱’以作应对。”
尉缭子胸口起伏不定,显然是被气得不轻,“你说你没钱,那你来这里有什么用?”
贵为九卿之一,又是世家出身,即便面对国尉当着太子的直面指责,冯毋择仍然面无惧色,“王上有命,择奉命行事而已。”
“王上命你来,不就是让你给钱的吗?”
“你怎么知道的,王上告诉你了?”
“你……”
显然两人如此争执已经不是第一次,可尉缭子气得耳朵发红,仍是拿冯毋择毫无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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