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钑花钿窠(二)(1/3)
沂角仰望着长空下的玉龙雪峰顶端,白雪与环绕在峰旁的云雾纠缠,如同雪山的吐息一般。
在沂角的眼中,玉龙雪峰活了过来。
十三座高峰连绵而立,较矮的蛰伏在低处,较高的则挺拔昂然。
沂角将脖子高高仰起,越过玉龙雪山,看过一片蓝天,最后将目光停留在头顶正上方的一朵闲云上。
这样看,今天天气着实不错,不知道名嶦愿不愿意出来转转。
沂角背起搁在脚旁的一大捆柴棒,向皑皑白雪覆盖下的玉龙雪山脚走去。
沂角将住处选择在偏僻的雪山脚下,有清净的好处,也带来了一些麻烦。他从人烟密集的草场村落出发,背负大捆作为柴薪的木料,穿越浓密的黄背栎林,为绕过山间盆地,而翻越险陡的大坡。经过这样并不轻松的跋涉之后,沂角才能到达在白色雪山巍峨身躯下孤单伫立的小屋子。
不过沂角从不嫌麻烦。
他身材高大而强壮,寡言少语,性情温和有耐心。在村中与同龄的年轻人一块劳作后,那些有着明亮眼眸的老人总是从他背后的柴棒匝中抽出一小把,再满意地拍一拍沂角筋实的胳膊头。沂角从来只是默默点头,或是主动再为他们递上一两把。认识沂角的人,都说他像是只被驯化的熊。
沂角迈着长而有力的双腿,一步一步踏在半冻的红壤上。玉龙雪山凝视着这个形单影只的行人。
在沂角的心中,走得远并无任何坏处。他走了一路,看了一路,看尽了满眼的风景,回家后就可以和整日闷着不出来的名嶦聊上一聊。
沂角轻轻喘了口气,来到了山脚下。
他走到屋前,却发现屋门是开着的。
沂角放下柴薪,诧异地进屋巡视了一周,并没有看见名嶦娇小的身影。
沂角有点慌,他搓着手出了屋子,随手掩上了房门。他一边走一边解开腰上的褡裢,将它随手甩在柴棒堆上,又将厚重棉衣的前襟扯开了一些,暖烘烘的热汗在他胸前蒸发。沂角感受着玉龙雪山的冷冽,终于冻得浑身起了疙瘩,将棉衣重新穿好。
他大步走了许久,将家中的小屋甩在身后,。来到进山后北面的松林中。这里的地面只有少量积雪,但高耸的松树冻得梆硬,林间也是一片清冷。沂角一边躲开伸到他额头前面的松枝,一边用宽厚的手掌拢住嘴巴低声呼喊:“名嶦?”
他粗沉的声音在冷涩的空气中散不出去,沂角觉得这一片松林中能听到自己呼喊的也只有自己。他又尝试着提高了一些声音呼喊:“名嶦,是在哪处玩吗?”
尖细的松枝上落下一簇雪。
沂角有些不理解地垂下双手,骨节分明的手指贴在身侧,轻轻抽搐一下。
对陌生人连话都不愿多说一句,住在这么美的玉龙雪山下,却连家都不肯多出的小女孩,能去哪里呢?
沂角一时间也思考不出来。
他狐疑地望向玉龙雪峰的峰顶。
不可能,她没有获得食物的方法,也没有攀登玉龙雪峰的体力,更不了解雪山的凶险。
况且,她也没有离开自己的理由。
想到这,沂角心惊地握紧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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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沂角回来的迟了些,一进门,头上就被人掷了一颗空心的松壳。
沂角自然知道是名嶦在闹脾气。他把随身携带的从黄背栎林中拾到的一捧椭圆形树叶放在名嶦床边,走到火架旁取暖。
后脑勺又挨了一下不痛不痒的松壳。
“怎么了,名嶦?”沂角轻声问。
见她没有回答,沂角出门又回来,将半只宰好的鹅拖进屋。这鹅事先在村中已经处理过了,现在只需将铁架在门前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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