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闹嚷嚷(六)(1/2)
巴图孟克裹紧身上的棉袍,草原的夜晚很冷。
左侧帐篷里闪烁的灯火和映在帐篷布上的人影让巴图孟克不禁心生好奇。他在做什么呢?
杜白乘的帐篷离巴图孟克不远,如果不是被满都海的帐篷挡住的话,巴图孟克轻易就可以凭借孩童敏锐的视力望见杜白乘映在帐篷上的黑影。他伸长脖子,可满都海的帐篷就像山峦一般隔断巴图孟克的视线。于是巴图孟克只能气馁地捧起手边的书本,粗略地读了两句,又被帐外蒙古马的嘶鸣勾走了注意力。
巴图孟克刚来满都海的帐前生活时,就被这里的良种马匹吸引了。除了与寻常蒙古马相同的体貌外,它们还有着更为多样的毛色和更强健精干的躯体。鬃鬣长且厚,毛发干硬。巴图孟克尝试着去摸它们时,满都海还曾警告过他莫要大意地靠近刚刚成年,还未驯服的蒙古马,容易被伤到。听友好的蒙古本部青年塔岱拉说,它们叫乌审。
巴图孟克猜想,在这样寒冷的晚上纵马草原的人,约莫只有阿鲁海了。
他小心地掀开帐篷,果然,阿鲁海牵住蒙古马拴好,正要回帐篷。
“阿鲁海!”巴图孟克轻轻呼唤,可声音却在空明的天盖下撞出大回音。吓得他急忙捂嘴。
阿鲁海回头,月光栖息在他脑后。
巴图孟克虽看不大清他的脸,却能感觉到阿鲁海的情绪低迷。
“太冷了,巴图孟克你快回帐篷里去吧。”到达跟前时,阿鲁海又恢复了嬉皮笑脸的样子。可巴图孟克还是关切地开口:“你不高兴吗?”
“什么?”阿鲁海指向自己,“你觉得我现在不高兴吗?”
“你栓马,起身,回头,我就觉得你不高兴了。”巴图孟克真诚地说。
阿鲁海虽然背对月亮,可巴图孟克是迎着月亮的。他翕动的嘴唇和温和的眼睛都被照得闪闪发光。阿鲁海突然有些伤感。他默不作声,将巴图孟克抱在手腕上,像抱自己的孩子一样带他回了帐篷。
“睡觉吧,巴图孟克,元旦就快到了,你还不养足精神赶在节日里痛快地玩一回?”
“阿鲁海呢?我去睡了以后,阿鲁海还要做什么?”巴图孟克并不松手,揪住阿鲁海的衣角。
“阿鲁海再看看风景。”
阿鲁海仰头注视澄明的夜空,突然意识到自己没理由这样多愁善感,便好言好语哄着巴图孟克先回帐篷里睡觉。自己重新回到草原上。
杜白乘的帐篷还亮着,一个淡淡的影子映在帐篷上,似乎在低头忙碌什么。阿鲁海也不打算打招呼,他默默地走到杜白乘的帐篷后,挑了个支撑绳旁的草地坐了下来,轻轻靠在帐篷上。
杜白乘选择在深夜赶工,不为别的,只是惦记着巴图孟克一直吵着要闹嚷嚷。原来她看家里人做过闹娥儿,便考虑着自己先为巴图孟克做一副。省得讲起来一个小孩反倒送她礼物,怪难为情。
杜白乘将乌金纸裁成蝴蝶形状,又在上面固定好金丝铝叶,将头掰弯。想着没有什么可固定的,在屋里找了一圈,收获只有两条缎带。
杜白乘将缎带编好,系在乌金纸上。
野兔扒了一下草?
杜白乘停手,转头看帐篷后。
“陇头流水,流离山下。念吾一身,飘然旷野。”时下是临近元旦的冬季,帐外歌声却将夏日渐微的虫鸣带到了杜白乘身边。
“朝发欣城,暮宿陇头。寒不能语,舌卷入喉。”杜白乘只愣了一下就明白了。虽说早晨还被他嘲弄为“明人”。可清冷的夜和淡淡的歌似乎不大会让杜白乘有生气的机会。
“陇头流水,鸣声幽咽。遥望秦川,心肝断绝。”歌唱的悲戚,可杜白乘知道歌者是谁,所以带着笑容听他在帐外哼唱。
两人一个裁剪,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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