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谢天谢地（1/2）

苏太傅痛苦地别开脸，用手按着额角，不想再质问什么。

可即便他不说，周围依旧不乏窃窃私语声，四下一片鄙夷之色，对着已然成为卑劣小人的高睿指指点点。

高家一行人面色铁青，一言不发，像是要撇清关系一般，并不显露好脸色。

只有温若若，像是脱离了周围的一切，如释重负得又是哭又是笑。

这个并不聪明的女子，一直以为是她的睿郎杀死了苏晚风。

能怎么办呢，惊惧之余，只想到替他顶了这罪名。有什么关系，他若愚钝软弱，她就与他看尽现世安稳。他若作恶为魔，她就陪他在地狱里杀出一条血路。

不过，若二者可以有选择，那她还是觉得前者更好些。天知道，在这一刻，她有多喜欢他的软弱。

他没有杀人，他还是那个蠢人。

谢天谢地。

只是这高兴，还是太早了。赵子遇看着这二人，忏悔也好，庆幸也好，交织的苦难也好，都为让她面上发生一丝波动，她只是冷不防地问“那么，娟儿的死呢？”

高睿和温若若同时一僵，惊惶一点一点重新回到温若若的眼睛里，她提心吊胆，只能茫然望向高睿。

而高睿，则是抬头看着赵子遇。她站在肃立的人群里，沉静的像个生长在深谷的幽兰，明明是压抑的颜色，却在鄙夷的眼光里开出一块空无一物的净土。

他嘴唇动了动，本想说些什么，但在这一刻，又像是什么都说不出来，于是只能点点头“是。是我杀的。”

高远愣了愣，良久，才眉梢微动，缓缓侧过头看着自己的兄长。

温若若的脸色再次黯淡下去，不过还是强打精神去看他。

“这么说，将娟儿的死伪装成暴毙的也是你？”李怀石苦一张脸，并不情愿的问道。

“是我。我再三威胁她，不能那天的事情说出去。可是录口供的时候，她却说出了一小部分实情。我知道她是为了破损的良心，想要弥补些什么……可我怕极了，我怕她将官府的人引过来，也怕她有一天为了弥补过错，坦白这一切。这种隐秘的丑事，我不能允许她揭开，我不能让她害我。那种惧怕，令我抓狂。等我回过神来，她已经倒在地上，一切都晚了。”

高睿缓缓低下头，痛苦地把脸埋进手里“已经走到这一步，没有别的选择了。官府的人偏偏又来调查她，我只好谎称她暴毙，把她埋在我的院子里。后来越来越害怕，只好把她迁去升道坊……”

赵子遇打断他“你是用什么杀了她？又是拿什么进行肢解的？”

高睿怔了一瞬“用桌上的菜刀。”

赵子遇轻一点头，没再说什么。该她说的也说完了，该问的也问完了，她转而朝李怀石行了一礼，又回到陆仲安身后站着去了。

“慢着。”

身后有声音叫住她，威严肃穆的语气令她不得不再次出列，站在陆仲安旁边，朝声音传出的方向颔首福身。

说话的人，是皇帝。

“我们这么多人守在这里，不是为了探究一个婢子是如何死的。高睿说，这个温若若不是杀死苏晚风的凶手。你又说，高睿不是凶手。那么，凶手究竟是谁？究竟是何等厉害人物，同时将你们万年县衙、刑部、御史台耍的团团转。”

赵子遇没有说话，她似乎没有资格说话。皇帝的话里已经带上了微微的愠意，不是她能够接下的话。

大抵是都察觉到这一点，堂上一片寂静，就连愣头愣脑的李怀石都听出了隐隐的不妙，连忙闭了嘴沉默下来。

默契的一言不发中，皇帝愠意更甚，抬眼看了一圈朝廷的好官员，竟是没有一个要承担今日这出闹剧的责任。抓错了人，还堂而皇之的审理。

委实可笑。

若连坊间的人知晓了去，皇家颜面都要丢个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