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大乱初平定（1/4）

宝应元年冬十月，天下兵马大元帅雍王李适坐镇陕州；副元帅仆固怀恩与回纥左杀为前锋，出关东进；陕西节度使郭英乂、观军容使鱼朝恩为后军；潞泽节度使李抱玉从河阳南下，河南副元帅李光弼自陈留北上，唐军二十万浩浩荡荡杀奔洛阳。

唐军一路连战连捷，最后在洛阳城外昭觉寺与史朝义率领的十万燕军展开了最后的决战。

燕军困兽犹斗，唐军攻势受挫。正在危机之时，镇西节度使“小伏波”马璘不避弓矢，拍马持矛突入敌军阵中，所向披靡，勇不可当。唐军士气大振，跟着马璘一鼓作气杀入燕军阵中，双方展开一场惨烈的肉搏。

一场鏖战下来，燕军左右两翼终于被唐军突破。马璘斩了喻文景，仆固玚一箭射死了向润客，牛廷介死在郭英乂刀下；令狐潮正要逃命，却被李抱玉赶上，从背后一枪戳个透明窟窿，坠下马来被乱军踩做肉泥；阿史那承庆则被白孝德一枪挑于马下，再复一枪结果了性命……

“金翅大鹏”李归仁见大势已去，无可奈何的长叹一声，拔出佩刀自刎而亡，可怜燕军“四虎”之首，竟做南柯一梦。

主将丧命，燕军随即陷入不可挽回的溃败，先是在石榴园、老君庙等地被唐军截杀了一阵，人马相蹂践，死伤无数；又在尚书谷中了李光弼的埋伏，四面围定，一场大杀，燕军的尸首几乎将山谷填平……

战后盘点，此战唐军共斩首六万余级，捕虏二万余人，大获全胜。

史朝义仅带着数百轻骑狼狈而逃……

仆固怀恩亲自率军追击，紧紧咬住了史朝义的尾巴。

唐军接连攻克洛阳、河阳，收复郑州、汴州、濮州、滑州等地数十座州郡，将许叔冀、许季常等人生擒活捉。燕将薛嵩、张忠志先后宣布反正，率部献城出降。

至此，河南道全部平定，河北道内也仅剩下魏博、范阳、卢龙辖下的一些州郡还打着燕军旗号。

仓惶如丧家之犬的史朝义逃到莫州，与镇守于此的“神枪太保”田承嗣商议如何阻击唐军。

到了现在，他再也不敢摆自己“大燕显圣皇帝”的架子，直如一个晚辈般哭丧着脸哀求道：“世叔，你与我阿爷相与莫逆，又是自小看着朝义长大，如今社稷陷于危难，世叔身为大燕的兵马元帅不能坐视不管啊！”

田承嗣听了，慌忙跪倒在地，激昂言道：“陛下！田承嗣屡受大行皇帝恩德，必当粉身碎骨，以报陛下。以臣愚见，陛下不宜久留莫州，应速去范阳李怀仙处调集重兵回援，这里有我田承嗣和这数万将士，自可为陛下抵挡一阵。”

史朝义听了这番慷慨忠义的言辞后大为动容，双眼垂泪道：“世叔，唐军势大，只怕……只怕……”他后面的话嗫嚅着说不出口，只怕田承嗣挡不住唐军，白白折了性命。

田承嗣双眼中也泛起两点泪花，面带恳切地言道：“陛下放心！有我田承嗣在，管教唐军攻不下莫州。老臣只担心，此去范阳道路艰险，陛下的家眷车行缓慢，如果万一被瞭哨的回纥人追上，恐怕……”说道这里，下面的话他也没再出口。

史朝义听说过唐军前锋部队中的回纥兵的残暴，据说他们曾在洛阳大肆抢掠纵火，百姓死者万计，更有奸女等恶行，如果自己家眷真地落到他们手里哪还能有好？

其实，值此天下大乱之际，何止回纥乱兵害民？河北、河南战场上的数十万唐军、燕军乱糟糟搅和在一起，无论胜方还是败方，也不管官军还是叛军，所到之处抢劫、杀人、纵火、奸淫之事时有发生。三个多月来，许多城镇都被烧为了白地，遭受了兵灾的士民百姓们都只得穿着由麻纸糊成的衣服遮羞。他们抱着死去亲人的尸体，仰头向苍天发出浸染着血泪的控诉：“老天啊！老天！百姓究竟做了什么孽，要受到如此的惩罚？怎么贼军来了，受苦的是我们！官军来了，受苦的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