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血阶(二)(1/2)
“张乾,依据我朝律法,该如何判?”高康对他失望透顶,一点都不想再看到成司明了,真是侮辱了成家门风。
“奸污,应该处以阉刑;蓄意杀人,应该处以死刑;私矿……”
“啪!”还未说完,殿上便响起了一声响亮的耳光。
只见成启丘左手拄着拐杖,半个身子倚在了上面,右手还在不断颤抖,弯曲地垂在身侧,“孽障!成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子孙!”
成司明垂着脸,身子被扇的半倒在地上,玉冠半斜,鬓发凌乱,不敢反驳。
“是,请陛下治罪!”成司明重重叩头。
成启丘却拦在了他身前,苍老不便的身躯再次跪下,“陛下,请您看在臣为祁朝尽忠一生,饶了他吧,臣愿替犬子受罚,臣愿告老还乡,返回蜀中老家,终身不再入京,这个孽障是成家唯一的血脉了!请陛下成全!”
“……”高康半晌没有开口。
成启丘是辅佐了两代帝王的老臣,是三朝皇子的老师,一生清明,清雅典正,是天下文人的楷模,在太学也是极有重量,眼下确实为难。
秦起看向成启丘,“左相愿意子债父偿,这份父子情谊还真是感天动地,可是,相爷,一代贤相的你为何要将罪刑敷衍而论,成司明的罪名,哪一样都是要受刑的,难道只是你告老还乡就能抵的了的吗?!”
“还是你认为你自己头上的那顶帽子抵得上十一条人命,还是抵得上那一座矿山,亦或者是凭着那顶帽子就能以下犯上,妄论皇室尊卑!”秦起从上俯视着他,句句铿锵,周围的人都摒住了呼吸,不敢多言。
成启丘拄着拐站了起来,“那重安侯以为我要怎样才能服众?”
高康还是没有说话,他静静地看着堂上的二人,成启丘若是非要替他儿子偿罪,那么他是绝对不能不顾及成启丘的地位和贵妃的看法的,倒真是棘手……
“成司明按律法应该处以极刑,可相爷你毕竟是一代忠臣,极刑就免了,可是不以死替罪,怕是不符国法!”
“秦起!你欺人太甚!相爷一生为国,不能以尊容告老还乡就已经是极大的侮辱了,你竟然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是要当场逼死相爷吗!”李阳明显是怒气上头了,不顾及这是哪,上前就喷了秦起一脸口水。
“说到忠君为国,在场的哪一个大人不是?难道我岳父就季崇就不是吗!他就该死?!而李大人你似乎弄错了,我秦起一生效忠的是陛下,为陛下分忧断案,又何来大逆不道!难道在你心里左相才是主吗?”
“你在妖言惑众!”
成启丘不再争辩,他的手摸上了头上的朝冠,心中如死水一片,原来他今日不是冲着司明来的,他是一步一步地将我引到这个地步,这才一年未见,此子的心思竟然深到如此……
“左相!”
“相爷……”
朝堂上的人紧张地看着摘下了朝冠的成启丘,有的人不禁轻声提醒他,可他丝毫没有将朝冠戴回去的意思。
他将黑纱灰绣貔貅的朝冠捧在怀里,腰背有些佝偻,头发灰白,抬眼看向高康,“陛下,臣成启丘成若年,承启三十六年榜眼,先帝明宗亲命臣为六品文博阁右司书,后侍奉太傅为皇子讲学,承启四十年,先帝崩逝,臣幸得陛下重用,掌太常、教皇子、参政论、主科考,自问一生不敢懈怠,兢兢业业,唯恐辜负了先帝与陛下,今日,孽子竟做出此等天怒人怨的事,重安侯所言不假,臣不死,不以服众,但臣恳请陛下,放过这孽障一命!”
说完,他重重行了三个叩头礼,将朝冠置于了地上。
“相爷……”
高康正准备让他起身,此事,没有子债父偿一说,可不等他开口,耳边就传来了沉闷的一生巨响。
“彭!”成启丘鼓足了力气,半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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