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缥缈峰(2/3)
要给你、给承宫报仇,那是她知恩图报。世上能有几个儿女能像她这样为了自己的父兄而不顾自己死活的。难得啊!难得!”大吕一连说了两个“难得”,略带哽咽的言语之间既是赞叹也是惋惜,“所以啊,你千万别怪她。”
师潇羽听声在耳,心头不觉酸酸的,看着大吕被悲伤压弯的身子,她忍不住伸出手来抚了抚对方的脊背,以稍稍宽抚其沉重的内心。
大吕稍稍仰起面来,朝她微微一笑,可是,这欣慰的笑容转瞬就被另一种冰冷而凝固的表情给取代了。
“人活一世,那是最难不过的事了。死,未尝不是一种解脱。”大吕缓缓地转过脸来,目视着前方,前方是一座坟墓,坟墓内躺着两个人,坟墓外跪着两个人,生与死的距离,那么远,又那么近。
“你看你这一辈子活得艰难活得痛苦,到死了,还要给活着的人绸缪万端,唉,何其苦也?……”大吕带着哀怜的眼神望了师潇羽一眼,“羽儿如今中了毒,活不了多久了,早死早超生,也免得在这人世间再受这非人之罪?”
言至于此,大吕的声音逐渐趋于平静,可她的心绪还未从适才的悲声之中完全走出来,以至于某些不该说出口的字眼也不经意地脱口而出了。
“给活着的人绸缪万端?”师潇羽机敏地捕捉到了那几个别有深意的字眼,“大吕姑姑,你这话什么意思?”
“呃……”大吕愕然失语,惶恐而懊悔的眼睛四下顾盼了几眼,一种讳莫如深的表情写在她的脸上,任是谁都能一眼识得。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师潇羽紧紧追问道,那双漂亮而明亮的眼珠子犹似猎人的眼睛,犀利而执着,一旦“咬”住猎物决不轻易松开。
大吕皱着眉头,一时委决不下。
“到底什么事?”师潇羽见她眼神闪烁,更是心焦,语气也一下子焦躁了起来,“我爹生前到底跟你说过什么?”那语气不容迟疑,那眼神更是咄咄逼人。
“哎……”大吕被逼不过,只好坦白,“反正你也已经决定和承徵同归于尽了,我倒不如把实情都给你说了。”
大吕稍稍调整了跪姿,沉吟有顷,方才启齿道
“其实你也知道你爹是个不喜欢拘束的人,平生最喜带着一箫一琴走马江湖,与闲云野鹤作伴,与高山流水同生,可你爹偏偏是一门之主,身上肩负的重担不是寻常人所能想象的,世俗的这些名啊利啊,于他而言,是羁绊,是痛苦。他不能摆脱,也无法摆脱。”
“所以你爹生前早就有意禅位给你二叔了。”说完这句话,大吕微微松了口气,“只是你二叔自觉力不能胜,一直推辞不肯受。”
“其实他那时候不接受,也是对的。大司命是一个站在山巅看世界的人,他的眼界、他的威望、他的能力是无人可以超越的,你二叔若那时贸然上位,是很难立足的。”
“所以你爹就——”大吕停顿了一下,瞥了师潇羽一眼,然后才道,“就自己从山巅走了下来。”
师潇羽怔怔地盯着眼前这个妇人说话的表情,就好像是在严肃地检验她说的那些话里哪些字不是真的,可这个妇人的表情很镇定也很坦诚,她的目光也一直坚定地向着前方,没有一丝闪烁,没有一丝隐藏。
师潇羽无从质疑,也无可置疑。
因为此刻,她目瞩的前方不止是那一块墓碑,而是师乐家所有祖宗前辈的墓碑。她所说的每一句话,他们都听得见;她所说的每一个字,都须经受他们的检验。
“那两年,你们都误会他了。”
师潇羽的心口忽然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话说不出来,泪水也流不出来,好长时间,她的身体都没动一下,可眼底那星星点点的泪光却分明在剧烈地打着寒战。
“其实你二叔是个有能力的人,只是缺少一点自信。”大吕很想说几句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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