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喀土穆的夏天(1/4)
5月的一天,钱旦飞向世界的火炉,苏丹首都喀土穆。
出发前在“谷歌”上找“苏丹”,所见的苏丹是黑非洲面积最大的国家,是地球上最热的国家之一,是四千年前已经有人类活动的国家。所见的喀土穆在阿拉伯语里是“大象鼻子”的意思,因为青尼罗河和白尼罗河在这里合二为一,河流将城市分割、包围成大象鼻子的形状。
他所见的还有南北苏丹之间的内战已经持续了二十多年,那场战争被称为当今世界历时最长、产生原因最复杂、冲突解决最棘手的内战,几百万人在战争中丧生,苏丹也因此成为了世界上最贫穷的国家之一。不过,四个月前南北双方签署了《全面和平协定》,内战刚刚结束,和平曙光在这个国家乍现,现在正是百废待兴的时候。
钱旦是从迪拜转机去的喀土穆。阿联酋航空下午三点钟的航班,在云端四小时以后明明翅膀下面已经是喀土穆了,但飞机在机场上空盘旋,却不去降落。钱旦瞥一眼前面椅背上的小屏幕,看到橙色一片,以为是摄像头出了毛病。半小时之后,机舱广播响了起来,却是通知大家因为沙尘暴无法降落,要备降到红海另一边的吉达去了。
吉达是沙特阿拉伯西部的一个港口城市,外面的世界灯火通明,他们却被关在机舱里闷等。等得实在无聊,钱旦走到后舱去找空姐练口语,顺便打探打探消息,结果所有人都对着他摇头、耸肩,说不知道下一步计划。见到一张东亚姑娘的靓丽面容,钱旦上去攀谈,是一位来自首尔的韩国空姐,有趣的是她会说的唯一一句中文是“我不是中国人”,是不是这条航线上中国人太多,又总有中国小伙试着用中文去搭讪的缘故?
机舱广播终于又响起,闲得无聊的空姐们忙碌起来,她们各就各位,钱旦却更加茫然了,因为听到这架飞机将要飞回到迪拜去。
凌晨一点,终点又回到,他们去了趟喀土穆又回到迪拜了。钱旦满腹狐疑地跟着大家走下飞机,心想是不是会安排个酒店让大家休息一晚?结果一走进一楼的到达厅就被催着上了二楼的出发厅,换了架飞机换了个机组他们马上出发,再闯喀土穆。
第二趟飞行算顺利,将近早上六点钟,他们平安降落。飞机在跑道上滑行时钱旦透过舷窗看到了停机坪上刷着“un”的飞机和白色车辆,“un”出没的地方不会是什么太平地方。
穿越黎明的朦胧,他们走进入境大厅,发现冗长旅程仍未完结,办理落地签的海关办公室里铺陈老旧、摆设凌乱,工作人员动作迟缓,还动辄起身消失一会儿。起初钱旦诚惶诚恐地站在柜台前候着,没多久就麻木了,索性靠在门外长条椅上打瞌睡去了。一个多小时过去了,终于听到里面有人叫他的名字,落地签办好,可以入境苏丹了。
代表处安排的本地司机把钱旦送去了宿舍,一栋国内城乡接合部常见的那种三层小楼,伟华公司租赁了二楼的一套房,两室一厅,住四个人。院子里、楼梯间、阳台上铺着一层红色尘土,是头一天沙尘暴留下的纪念。
钱旦不算有洁癖,但早养成习惯,即使是再冷的冬天也会每天洗个澡,不幸的是,风尘仆仆这么大半天,走进浴室却发现水龙头里是没有水的。庆幸的是,卧室里那台挂在窗上的空调虽然看上去饱经风霜,但还是可以吹些凉风出来。他顾不上满身灰尘、汗水与油腻,衣服一脱,倒头就睡。
睡了两、三个小时,被热醒来,床单已被汗水湿透,空调不知何时罢了工,停电了。钱旦没有兴趣也没有能力再睡觉了,也到了代表处的上班时间了。走出门,烈日当头,真像是站在火炉边上,手臂上的汗毛都要被烤得卷起来了。同宿舍的同事戴了块可以测气温的手表,他指着手腕告诉钱旦此刻室外气温是四十三摄氏度。
伟华公司2005年以前在苏丹获得的合同销售额是零,2005年才到5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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