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三章(2/2)
为某一个人妄想参军的时候。
七年前啊。他回手握住宋子耀又干又热的手,将脸埋了进去,宋子耀只发了那么一下疯就恢复了平静,震天的鼾声又平稳而有节奏地响起。
已经七年了,程念平悲伤地想着。
世界上所有的故事都从相遇开始。
翻开回忆的书卷,将时间流转回七年前,正是南魏六年。
娘的病床前,只有程念平一个人。
“念儿,娘不能陪你太久了”病床上的娘嘴唇苍白,面颊却泛着红色,郎中说是痨病,治不得,只能靠着苦药汤吊着,娘的身体一日接着一日地消瘦下去,白花花的银子花得无影无踪,最后连酒馆儿都给典当行的老板押了出去,母子二人就挤在小破阁楼里,靠着程念平每日去给人家抄书才换来些饭钱。即便日子过得这样苦,娘也不愿意去程家,尽管那程老爷子已经是位居正二品的文官,家境优渥,自然是不会缺了他娘俩儿的吃穿。。
“阿娘,你别这样说,念儿再去求求郎中,给娘换些新的药”程念平最怕娘说这样的话,十几岁的大小伙子了,眼圈说红就红,马上就要哭出来了。
“念儿,你也十六了,换做其他人家的哥儿都该请人说亲事了,是娘拖累了念儿”娘在床上虚虚弱弱地咳了好几下,脸色又立刻涨得通红。
“娘”程念平不知道该如何说,现在想一想“说亲事”这件事,都直叫他恶心。
程念平每日做着两份工才的以维持和娘的日常开支,小阁楼里白天吵闹,娘睡不着觉,整日睁着眼睛咳嗽,他便从雇主那里搬回了书卷和纸张回来。
家里的桌子脏的擦不出来,他只好把干净些的衣服拿了回来,铺在书纸下头垫着,借着窗边的天光一字一句地抄着,抄完了再给人家送回去,得了些钱,路上便给娘抓药了。
晚上安静下来后,娘也就渐渐地能睡着觉了,程念平便换了一身打扮,悄悄地溜出家门,快步跑过三道街,在戌时之前赶到城南的忘忧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