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八章(3/4)
带她出门去时,门口处已经聚集了不少人,杜暖看着四周还没有离开、依旧聚集在门口附近的官臣们,上前看去,顿时心中一沉。
惊慌失措的祁阿诺半搀半抱着如破布娃娃一般失去意识的薛如忱,长发泼墨般披散,湿淋淋地黏在他惨白的脸上,双眸紧闭眼窝泛起了青黑,更显得唇鼻间鲜红的血迹触目惊心。
光看这面相,杜暖心中就大叫不好,如果说梁念安的毒不过是皮下三分,致人昏迷而已的浮毒,那么薛如忱如今的伤势就好比是那入骨五分的剧毒。她登时皱了眉,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
这一探不要紧,杜暖的心刷地凉了下来,手也跟着打起了哆嗦。
鼻息微微,呼出的气弱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似乎比四周潮湿阴寒的雨气更加冰冷;再一掐脉,脉象颤颤,紧紧捏住也只能感受到极弱的颤突,似乎真是不吉之兆。
“怎会”她白了脸,伸手抓住祁阿诺的手臂,似乎要从他茫然而无措的脸上读出些什么。祁阿诺未曾见过这样的场面,更别提身上还半抱着挂了个不知死活的人,卷曲胡须下的脸膛也失了神气,只剩下木呆呆的无措。
到底是个孩子。杜暖长叹一声,忍住仰天哀嚎、放声痛哭的冲动,稳住心神,忙叫侍卫将薛如忱抬了进去,四周窃窃私语的声音如蚊蚋脏蝇般嗡嗡簌簌,吵得她心烦意乱。
“今日之事不可外传。”杜暖不由自主地将自己当做在这国公府发号施令的人,声音稳重威严得出奇,一时将那些长舌之人吓住,她环视一周,目光凌厉,又变戏法一般团起和善的笑脸,轻声道“难不成是有哪一位想进执法堂见一见渊实少爷?”
此音柔若春风化雨,此语却叫人陡生心寒。嘈若鸟雀的人群噤了声,众人向来只闻得渊实其人,知他心肠冷酷,疯狗一般心狠手辣,被完颜朔青收入麾下后只在执法堂做事。
有传闻道,在大齐,进过国公府执法堂的人,或有出路;若是进过执法堂且从渊实手下受过刑的人,怕是再无生路。
于是再无人敢多嘴多舌,纷纷别过,匆匆告辞离去。在淅淅沥沥灰蒙的雨雾中,一道暗色衣袍的身影轻轻盈地跃入雨幕,消隐在城北方向,如一滴浓墨落入池塘,再也寻不到踪迹。
也无人在意,无人追问这一滴墨的归宿。
杜暖只来得及同侍卫将薛如忱安置在国公府熙园更后院的某间房中,她刚刚脱下碍事的宽袖外袍,挽起袖子三下五除二地扒开薛如忱的衣领,雪白的胸膛于心口处泛着一道乌紫的淤痕,看起来像是外力所致,杜暖一愣,眼立刻眯了起来。
是不是外力所致的伤痕,辨认起来并不困难,正如这一道伤痕,看起来是打斗留下的痕迹,实际上仔细看过后,便知这是寒毒所致,淤出了心包血的痕迹。
夏秋交接之际,帝京温度忽冷忽热,天气潮湿微凉,最容易受寒气侵体;而薛如忱又是惯于在西岭那样气候干燥的地方生活的人,必然会出现一时不适的情况;寒热交替刺激本就伤人元气,更何况,他此时身中不明之毒。
这毒蹊跷,杜暖并没想先前面对梁念安时那般迅捷而冷静地施针,而是迟疑地搓捻着手中细细的银针,直到指尖发酸也不敢有所动作。
寒热交替是怎么来的?或许是一场冷雨再加上自己半是好心半是恶作剧的一碗姜汤。或许薛如忱原本就身中齐寒异毒?
她颤了颤嘴唇,皱眉看着薛如忱毫无血色的脸开始泛青,毫不留情地在那guan洁白的胸脯上拍了一掌,直打得这昏迷的人咳出一口暗红的毒血。xiongu上的五指手印鲜红分明,薛如忱却依旧双目紧闭毫无反应。
于是杜暖忍不住吐出了两个脏字,正待她凝眉苦思下策时,紧闭着的房门被猛地撞开。
是谁?可千万别是薛如忱的那个碎嘴侍卫。杜暖碰了坎,气不打一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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