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七章(3/3)
不寒而栗,阿骨勒仿佛对她有一些病态般的占有欲和依赖,她就此先把这些归咎于自己当日不告而别让他过于揪心和不安,毕竟二人是自小在一起长大的,阿骨勒再怎么样也必然不会伤害她。这件事就此翻过一页了。
越子舒最近消停得很,每次程念平去望山道观看安儿的时候都见不着他的影子,听那些小道士们说,越子舒差不多一个月没有回道观了。
“你说他能去哪里呢。”程念平一边想着,一边摇着自己上山前新买的骨瓷小铃铛,自从之前发现这小孩对声音格外敏感后,他就忍不住每次来都带一些小玩意儿,逗小安儿开心。在他的潜意识里,小安儿应该是和他同病相怜的孩子,可能比他还要凄惨一些至少他是有母亲照顾大的。
“程公子今日早些回吧。”门外悄悄走进来一个小道士“师父叫人传信儿回来,今日晚些时候会有风雪,他怕我们几个招待不周,不便留客。”
“好,”程念平也不多问,只是心下难免怀疑越子舒莫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刻意瞒着他。宋子耀虽然跟着虎骑军回了草原,可是二人的联系依旧没有断过。越子舒想着,要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他。他披上大氅,出门跨马,慢悠悠地回了念园。
初春天黑的稍晚了一些,风雪很准时地在天刚刚擦黑的时候光临了北山,细细的雪毛呼呼地在风里吹着,望山道观的后院里莹莹地飘过一闪幽蓝色的光,像是鬼火,又像是“磨骨散”燃烧过后残存下的余光。
“磨骨散”遁烟教的独门绝术,说是叫“磨骨散”可此物并不是什么剧毒的药剂,而是遁烟教掌门人传下来的一股“真气”。
相传,遁烟教发于前朝宋恒帝时期,遁烟教的第一代掌门人便是殷家的一个旁支,论起辈分,还算是当朝开国皇帝的叔父一辈,南魏殷氏能打下这个江山,首先仰仗的便是遁烟教。遁烟教极盛之时,在七州十九郡都有旁支。只可惜,遁烟教的第五位掌门人错信了他人,遭人离间,最后成为西邑侯当年对抗朝廷的工具,若是那掌门人的外甥没有及时醒悟,先下手解决了那掌门人,这七州十九郡怕是都要遭殃。
扯远了,三个黑影子趁着这蓝光一明一灭的档口,已经闪进了院子,几乎没听见什么声响便悄悄进了屋。寒风咣当咣当地锤了两下门板,算是对这三位不速之客表示欢迎。
三人抹黑在屋里走着,为首的人摸进小安儿的屋子,很谨慎地用窗边的竹帘遮住了已经糊得严严实实的窗子,然后点亮了小木床旁边的油灯,照亮了小安儿熟睡的侧影,也把三位不速之客的影子拉在了墙上,为首的便是“上山修行下不来”的越子舒,他这会正忙着抖落身上的碎雪,小安儿的房间暖和得很,身上的雪还没来得及抖下去便化成水渗进衣服里。他的身边站着一个身着黑色狼皮大袄的矮个子男人,头上还挂着纱帽,被风吹的有些歪了,看上去和整身打扮十分不协调,好像是在刻意隐藏着什么。后头站着的老头看上去年纪大得很,须发皆白,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仿佛是天上下来的老神仙一般。三个人围在小木床旁边,看上去就像在围观小安儿的睡姿。呸,变态。
“都长这么大了?你成天都给她吃了什么???”大惊小怪的声音有些细,听上去好像是个女人的声音。
“你给我小点声”越子舒赶紧要堵住她的嘴“吵醒了还要闹,现在这个小丫头可不省心。”他停了一下,又愤愤地补了一句“都是山底下那个程念平惯出来的。”
“我还想抱抱她呢…”女人的声音收敛了不少,还透出几分委屈。
“就是让你来瞅瞅,还有正经事情要谈。”越子舒啪地打了她一下,回头向那老者作揖道“师父见笑了,随徒儿到茶室稍加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