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木樨（2/3）

没成想被抓了个现行。

“怜儿！怎的不拦着昭训娘娘呢？”我转过头，瞧着娘娘含笑望着我，知是玩闹，也便笑道“娘娘这话可不是冤枉了奴婢了么？奴婢何尝没有拦过，只是昭训娘娘想娘娘的紧，看那架势，哪怕是今儿个下了雪也要来这昭阳殿呢！”

“就你会说！”斛律皇后一笑，“去玩罢！”

“是！”

昭阳殿是我们皇后娘娘的正宫宫殿，内中有黄花、翠柳两个一等宫女，另有我、悯儿、喜儿、佳儿四个二等宫女。皇后娘娘的贴身奴婢便是黄花姐姐，一饮一食皆是她来安排，几年过去，倒也妥帖。娘娘与裴昭训娘娘皆是宫中旧人，性子温和类似，常常一处。此时二人不知又要说什么体己话，不但我们不被允许进了去，就是黄花姐姐、翠柳姐姐与云纷姐姐也出了来。

黄花姐姐一面指挥着小太监同末等宫女挂上宫灯，一面剥出一盘橘子。我看得无聊，几乎睡过去，又被黄花姐姐推醒“起来，回屋里睡去，这儿风大呢。”

撇撇嘴，我反倒是睡不着了，还不如编花有趣。这样想着，我便回房去取针线；黄花姐姐拿了橘子向屋里去。正当我拿了图案坐到院子里，却听见皇上的大公公李明贵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我只好将花样往桌子上一撇，匆匆进了正殿报到“皇上来了。”

皇后娘娘抿嘴一笑，“既是这样，妹妹便不要走了，本宫今天叫膳房送些精致小菜来，同皇上一起用，可好呢？”

“朕觉得梓童的提议很是不错。”

本来就跪在地上的我又磕了一个头，向右撇去，皇上登着的的长靿靴向前动了几动，随即在皇后娘娘身旁对着的金丝楠木椅上坐了下来。

“那便如此吧，怜儿，去膳房传个话。”

“是。”

我低头退了出去，暗喜又可以找个理由偷偷溜出去逛逛了，又是嘱咐了喜儿她们一番，才迈出宫门。

这一路上没遇到什么人，我也乐得清闲，哪知到了膳房去，却是没人理我，都在忙着晚上宫中的家宴呢，这次的家宴是李光猷娘娘主持安排的，此时光猷娘娘的大侍女正在监督膳房的工作。我硬着头皮干笑了一声

“林儿姐姐，皇后娘娘那边今天有皇上和裴昭训娘娘在，今儿个晌午昭阳殿想借几个膳夫做几道爽口的小菜，还请方便方便。”

林儿斜睇了我一眼，道“晚上的宫宴还在忙，娘娘们的份例都在那边，你去取了罢。”

我又笑了一笑，“姐姐，皇上今天还在昭阳殿里呢……您行个方便罢。”

“噢！”她笑道，“你说在便在了？”

我微微一怔，一时间竟说不出一个字来。李光猷是山东旧族赵郡李氏的后代，更是可贺敦太后的亲甥女。若不是斛律将军深受太上皇的器重，这皇后娘娘如今的位置又不知道是谁的了。我咬了咬唇，索性等李公公和云纷姐姐来罢，只是娘娘就算等得起，皇上也是等的起的吗？我又敢得罪谁呢？

“林儿姑娘。”

我微微转过头去，只见来人身着一件靛蓝色直裰朝服，腰间束了一条月白祥云纹的宽腰带，剑眉星眼，此时正含笑望着林儿，“烦请做两份桂花枣泥糕、龙井竹荪干贝、四喜饺，对了，还要两份绣球全鱼。”

“奴婢给琅琊王请安了。”林儿行了一礼，面色便有些赧然，“奴婢这就安排。”

我才明白面前的这位，原来是曾任京畿大都督、御史中丞，大司马的琅琊王高俨，原本是应该在琅琊王府的，今日宫中家宴，免不得被召进来一同取乐。琅琊王妃正是李光猷的妹妹，想必王爷认识娘娘宫中的大宫女也是情理之中的。一面想着，我的身体早已俯下去，嘴里也道是“给王爷请安了。”

他侧头看了我一眼，并未答话，竟是也没有叫我起来的意思，我哪里敢乱动，只得忍了，只是膳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