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7 春官武承嗣(2/3)
武承嗣立在原处,含笑看着韦团儿窈窕背影进入殿中,而后才转过头行离此处,脸色却瞬间阴冷下来,唇齿之间嘣出低骂声“贱婢!”
殿中宦者、宫婢各捧器物群立角落,但却并没有什么异声发出。韦团儿行入殿中后,先看了一眼端坐御床、批阅卷章的神皇陛下,又从宫婢手中接过漆器木托,平举饮品膝行入前。
“回来了?”
武则天视线从卷宗移开瞥了韦团儿一眼,顺便调整一下坐姿让出案侧的玉杯,视线便又移了回去。
韦团儿并没有发声回答,先往杯中注入半满酪浆,拿起象牙麈尾退到御床一侧,扫出博山炉里积攒薄薄一层的香灰。
做这些的时候,视线也一直挂在神皇身上,待见神皇放下卷宗端起玉杯,她这才皱眉薄嗔道“婢子真是不愿外行,不是懒惰惜力,只是心里牵挂陛下役事不能妥帖周全。”
武则天闻言后便笑起来“少了你这小恶婢眼前招摇打扰,我倒能耳目清静一些。”
韦团儿上前手搭神皇腰际,顺背轻抚指敲,脸上虽是幽怨委屈状,口中却说道“雍王太妃并三王、县主都承口谕,泣谢恩典……”
她讲得很细致,甚至就连雍王一家神情如何都有言及,但是因为过于繁琐了,神皇饮完杯中酪浆之后都还没有讲完。
武则天也并没有让她住口,继续垂首批阅卷宗,耳廓间或一张表示仍然在听。
见神皇没有示意终止的意思,韦团儿只能继续讲述,但她在仁智院也没有待多长时间,能记住、能讲述的实在有限,主要内容讲完之后,索性便讲起了她对三王的感官,也是务求客观,但在言及永安王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多作溢美。
人的眼缘真是很奇怪,永安王虽只十四五岁的年纪,韦团儿却是一见难忘,甚至眼下再讲到眉眼长相,描述起来都不自觉的要比其他二王要更加具体详细。
武则天虽然一心两用,但这一点描述间的差别还是敏锐注意到。她在纸面上划动的视线顿了一顿,又开口问道“那个孩子还有宿疾缠身?”
“婢子又不是扁鹊华佗,哪能一眼望知。但见大王言谈雅正,眼光有神,只袭了陛下一分的神采,却已经超过世间大半的男儿……”
韦团儿口中正说着,突然发现神皇正向她望来,眼神并不凌厉,却透出几分颇感兴趣的意思,但她心弦仍是陡然一颤,转而垂首道“婢子可不是空口邀宠,虽然不见多少人间俊彦,但推想也能知俗色难企天颜。”
武则天嘴角微微一翘,转又叩案问道“还有吗?”
韦团儿皱眉沉吟,想了片刻才又说道“还有就是宫事荒芜,九洲池腐水积垢,风景实在不雅,婢子还解合香奉赠大王,正愁何处找补……”
武则天手在案上一抹,再次收回了视线,表示已经没有兴趣听下去。韦团儿讲了这么多,都没有讲到她所关注的。
虽然她也不清楚自己想要了解哪一方面,但既然安排身边亲近人前去传讯,受遣者应该需要揣摩她未竟之意从而去观察陈奏她所感兴趣的信息。
眼下的她百事杂陈案头,又哪有太多精力投入在这种枝节小事上去想个仔细明白。若事无巨细都需要她自己罗列在怀,又供养内外这许多闲人做什么?
从这一点而言,韦团儿侍奉起居尚可,派遣任事则实在力有不逮。
失望之余,武则天提笔疾书,字条上很快出现满满字迹,转递给韦团儿说道“送往廊殿,着婉儿昏前往公主府上一行,接入禁中短住几日。”
能够被神皇直言公主不称名讳的,自然只会是太平公主。韦团儿接过便笺,难免心生几分挫败,她隐隐觉得神皇有些不满,但又想不通自己哪里做的不好,心事重重退下殿去。
武则天继续批阅卷宗,她的速度很快,处理一份卷宗往往只在几十息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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