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上 浑浑沌沌白发人神游 闹闹哄哄黑发人归位(3/9)
玩笑也没关系咯?”
“不碍事的!越是惊慌惊恐的时候,咱不挑担不补天的普通人越要想得开阔些。明天都要死了,今天一睁眼发现自己还喘着气能动弹,你不高兴吗?”
“这不幸灾乐祸嘛!”
“哈!那也是幸自己的灾乐自己的祸。反过来爷再问你,明天明知要死,今天为啥不活得快活些?”
“嗯……貌似有点道理!”
“所以啊,少年人烦恼多,老年人快活多——落脚点不一样!人距离死亡近了得豁达些、大度些,距离死亡远了会纠结、迷糊——飘着晃着老觉未来没找落!没听那戏里唱吗?越是慌乱动荡的时候,宫里越热闹、上台的佞臣小丑越多、滑天下之大稽的奇闻事儿也越多!”
“我没听过唱戏!”仔仔纯情地抿嘴摇头。
“哼哈!”
老马被少年郎黑瞳白仁的痴呆样儿逗笑了,笑后缀着一声叹。
早饭后仔仔继续在网上寻找正常营业的眼镜店,打了七八个无人接听的电话后,少年厌烦沮丧,转而跟奶奶闲聊起来。
董惠芳初三一早起来,发现感冒已彻底好了,但是精神状态依然萎靡。跟昨天一样,她陆陆续续跟儿子、孙子、孙女、儿媳、青叶五个人聊天,或电话或视频或短信,她靠着聊天打发一个人的冷清光阴。原本那是她的生活——全部的生活,现在她成了自己生活的监控者、旁观者。被排挤、被安慰、被怜悯的感觉不应是一位老年人该承受的。
打完电话身上有劲精神也好,老太太打算找些开心的事情消磨消磨。董惠芳取来自己的那台缝纫机——生锈的、老式的、用了几十年的陪嫁品,涂上机油、找来布料和针线,打算给心爱的小孙女做一件碎花裙子。花了好长时间定好裙子的样式,开始车线时发现针绣了、线不好、缝纫机也走走停停,修理了大半晌依然不见好,最后老太太烦躁得踢了几脚如自己一般老朽的缝纫机,扔下一大堆东西气得哭了起来。
中午饭不想吃所以不想做,哭完后的老人搬来大椅子去阳台上晒太阳。永州此刻的太阳蔫蔫的,阴不阴晴不晴的越晒越冷,董惠芳披着厚毯子望着窗外的楼房,整个人陷入了虚无与彷徨。老人家今年虚岁六十八,一张瘦削脸、一对观音眼、一头银灰发,笑起来慈眉善目,不笑时温柔和顺,老董没什么大技能、大梦想、大格局,这一生不过是为了家庭勤恳活着。
如今再次回到老房子回到以前的生活,董惠芳发现自己跟依然健在的同龄人、老朋友、老邻居相比,一来不会跳撩人的广场舞、不会唱动听的年代歌,二来不善交际没有一个走得近的老姐妹,三来没有任何可以换零花钱的小手艺,四来不会跟其他寡妇、鳏夫一样想得开活得自我。如此一个被赶的后老婆、宅家的老寡妇该怎么生活?要去深圳吗?董惠芳想了好几天,很想去,但她依旧放不下永州——她生活了一辈子的故乡。
老太正自品悲凉,蓦地大孙子的电话又打来了,竟然在问桂林米粉怎么做,董惠芳吃惊得一脸问号。
“你外公要做桂林米粉呀?”
“嗯,漾漾爱吃这个,我爷爷做了一次做坏了,漾漾没怎么吃,所以我爷爷要重新做!”爷俩一个嫌上网查菜谱不方便一个没眼镜上不了网,于是每逢遇到做饭的问题只能求助外将。
“这样啊!呃……现在是冬天,做个带汤的吧。花生黄豆、葱蒜大肉家里有的吧?仔儿啊,你叫你爷爷先烧油炸豆子,然后……”
董惠芳一见问到做饭——自己的毕生专长——立马来了兴致,见口头指导不够,老太太直接钻进厨房一边说一边上手制作。这下好了,没多久两边人都吃上了美美的热汤米粉。饭后精神爽利,老太太顿觉晚年依然可期。
下午老马在顶楼晒被子,漾漾抱着电话和奶奶聊天,仔仔在学唱一首流行歌,老马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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