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上 练字诵读如坐愁城 纸媒传播日暮途穷(2/7)
等待,等待一个强有力的自己出现。
这段在外的日子并不好受,甚至十分煎熬——对年龄的煎熬,对自信力的煎熬,对毅力的煎熬,对前途或后半生的煎熬……他什么也没做,却坐如针毡。大脑每天涌现出无数的想法,理智却给自己打出不及格的分数,该怎么形容这种中年人的不自信呢?毕竟,他并非一个二十出头初入社会的、好高骛远没有技能的、找不到工作便回家啃老的、实在不行寻个有钱人嫁了或者取个媳妇生娃的年轻人。
桂英每天那么忙,他很羡慕她。他羡慕所有有工作可忙、有事业要奋斗、有使命在履行、有梦想在追求的人。他呢,想法太多,只是少了一颗追求的心。
生活变得不再轻快,也不那么顺利或简单。何致远以为他还能写出和原先一般无二的《灵飞经》,可是,他手腕僵硬、用力太猛,不是手抖就是捺、撇折、弯勾写得过于粗重,写完后自己看自己临摹的,连书法也远谈不上。
他以为他还可以,实际上他差得远。何致远在和自己对赌,却不敢拿出对赌的东西。在恐惧失去家庭之前,他恐惧自己先一步失去自己。
还要再写吗?算了吧。
接下来干什么?静心吧。
“重为轻根,静为躁君。是以君子终日行不离辎重,虽有荣观,燕处超然。奈何万乘之主,而以身轻天下?轻则失根,躁则失君。”
何致远翻出《道德经》,打算将这一章背十七遍,然后入睡。
“重为轻根,静为躁君。是以君子终日行不离辎重,虽有荣观,燕处超然。奈何万乘之主,而以身轻天下?轻则失根,躁则失君。”
“重为轻根,静为躁君。是以君子终日行不离辎重,虽有荣观,燕处超然。奈何万乘之主……”
他每晚都在背,随手翻到一章,或者找一章能安神定心的,可惜没有一晚能够用心于一地背到第十七遍。杂念像沸腾的水一样,呼噜噜地灌进他脑壳里,搅乱他原本从不二用的一颗心。这段时间在出租屋里,他从未凌晨三点以前入睡过。
一颗心不静,哪怕在狭小幽暗的石窟里独自一人不见光地打坐三年三月零三天,出了石窟依然心迹杂乱、难抵欲念。
“星儿姐,怎么了你?愣神了还!”晚上十点多,孔平又提着几样水果进店了,切好以后,他用盘子将水果端出来放在店门口的那张桌子上。
包晓星想起儿子又回到了农批市场,不知儿子是否适应、会不会害怕、和钟理处得如何,同时深深地责怪自己没有本事让儿子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为此想着想着走了神。
“这会儿店里没人,吃点水果吧!”孔平将两瓣火龙果递给包晓星。
晓星推辞,孔平硬塞,于是她接过了。待窦大哥过来一起吃的时候,她才同吃。
吃完水果三人一起嗑瓜子,边嗑边聊,窦冬青永远望着店门口,时时等着客人来。孔平最近有点心散,两只眼老是围着晓星转。晓星思念梅梅、心疼学成,忙的时候空心忙,闲的时候肚里全是一双儿女。十点半,到了晓星下班的时间,她正收拾东西要走,忽然孔平也麻利地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过来搭话。
“星儿姐,要不要我送你?”圆头圆脑的孔平笑得无比灿烂,灿烂中透着三分英俊、三分明朗。
晓星拎起包,刚跟冬青打完招呼,回头见孔平冲她说话,忙摇了摇头“不用!不用!”
“现在是十一月,天黑得早,店里的生意也没有夏天那么忙了,你一个人半夜回去,不怕路上出事吗?”
“哼!这是深圳!”晓星冷冷一笑,笑里泛着诧异。
“我搬地方了,在北头的村子里,刚好跟你顺路!”孔平撒谎。
“我骑车回去,出了村扫到自行车就先走了,太晚了,走路费时间。”晓星回避。
“那成,咱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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