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宫字画(1/4)
地宫字画
砚台旁边是一只红匣,一侧刻着一首宋代著名诗人苏东坡的《海棠》诗
“东风袅袅泛崇光,香雾空蒙月转廊。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
另一侧刻着张玉娘的另一首诗,就是史载她曾亲手为心上人沈佺做了一个香囊,并在香囊上绣的一首诗《紫香囊》
“珍重天孙剪紫霞,沉香羞认旧繁华。纫兰独抱灵均操,不带春风儿女花。”
诗中的“天孙”,与曾为皇太孙的明宣宗朱瞻基是一个巧合吗?(朱瞻基是明仁宗朱高炽的嫡亲长子,明成祖朱棣的嫡亲长孙,又曾由朱棣下旨封为皇太孙。)此处,引用此诗,或许别有深意。
张玉娘自幼饱学,敏慧绝伦,尤其擅长诗词,被比作东汉才女班昭。她的《兰雪集》两卷,留存诗词100余首,称为李清照《漱玉集》后第一词集。
然而她才多而运蹇,未尽其才,含恨而逝,一生充满了痛苦与坎坷。
她与沈佺自小青梅竹马,情投意合,互赠诗物。沈佺赴京应试,玉娘不仅资助沈佺,还赠诗《古别离》表达别离之情。沈佺回诗一首
“隔水度仙妃,清绝雪争飞。娇花羞素质,秋月见寒辉。高情春不染,心镜尘难依。何当饮云液,共跨双鸾归。”
后来,沈佺在返乡与玉娘团聚途中去世。玉娘听闻死讯后,悲痛万分,绝食而亡。
张玉娘身为一代才女,与沈佺的爱情故事凄美动人。那此处接连选题两首张玉娘感人至深的情诗,或许不止是因为诗词之美,与诗人的身世才情也颇有关联。
墓室壁画中,有一女子如同飞天仙子,从屋檐环绕丝带而下,衣裙水袖随风飘舞。她手执一花篮,篮中花瓣随着女子回旋洒落,舞蹈中含有杂技的技法,难度异常,然观其姿,如天女散花,令人叹为观止。
另一幅壁画,还是刚才那个女子,在弹着琵琶。“弦弦掩抑声声思,似诉平生不得志。低眉信手续续弹,说尽心中无限事。”
她神态忧郁哀怨,双手细长,“指如削葱根”,轻拢慢捻抹复挑。而琵琶上刻着海棠花,与女子明媚如花的倾世容颜相互辉映。这位擅长飞天舞蹈与弹奏琵琶的女子该是墓主人吴贤妃了。
史料中,并无吴贤妃的画像。然而,在敕造墓室之人的心中,在作画之人的眼里,她如此娇美动人、才情绝艳。
我开始仔细观察墓室结构,蓦然发现,这个墓室居然也是一个海棠果或者说脂砚的形状。
我仔细研读墓中的文字,并奋笔疾书,记录下来。无论是墓壁上写的诗文还是脂砚明灯投影的诗文,这一切皆因脂砚而起,且又刻在这脂砚形状的墓壁上,故名为《脂砚记》。
这些在史册中见过的名字吴贤妃、朱瞻基、朱高煦、于谦、胡皇后、孙皇后等一一再现,那一个个鲜活的面孔浮现眼前吴贤妃辗转曲折、大起大落的一生;朱瞻基的少小深请与帝王无奈;朱高煦的骁勇善战与兵败被囚;于谦的为国尽忠与真挚情感。
不知何时,我已泪流满面。
我从原路返回到宣宗墓室,通道的墓门自动打开,我经过后又自动关闭,再也推不开了。门关上之后,脂砚灯也熄灭了,沉寂了数百年的墓室又陷入黑暗之中。
出去之后,我站在景陵墓园,凝视着在夕阳映照下,朱红色的园门,抚摸着纵横历史脉络的斑驳红墙,走上历经百年沧桑依旧雪白的神道,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黄绿色的琉璃瓦被霞光映照得金碧辉煌,园中树木成荫,芳草萋萋。这样静谧幽深的园林中,地下竟是牵挂不息的灵魂。
我轻抚墓前石碑,碑刻文字虽已模糊,但仍依稀可辨
妃姓吴氏,世为丹徒县人。父彦名,母神氏。妃生而婉静,以永乐十年八月二日,选召掖庭。得侍宣宗章皇帝于青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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