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马载离愁(1/2)
“咳咳,咳咳。”赛提坐得离火炉最近,却因为身体虚弱,不断发出低低的咳嗽声。他没有双足,坐的不稳,只得把脊背贴在木椅的靠背上以获得一些支撑,此时咳得全身发抖,过了许久才完整地说出一句话来“大王,秦大人已经同意每年秋季的三个月内,每月十五在蒙州港口开特市互易。此行目的已达,大王还是早日回去金帐比较好。”
阿若挈策乌看了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一眼,目光很是冷淡“孤自有安排。”
右谷蠡王齐格勒图纳思索一番,站起来以手抵着胸口说“大王,赛提所说不错。新王刚立,不能离开金帐太久。咱们出门已经有近两个月,虽然每日都有飞鹰来报帐中情况,到底还是自己盯紧些放心。再说,算算时间,大王后帐中云珠妃子也快要生产了……”
齐格勒云珠是图纳和图格的亲妹,在阿若挈策乌还是将军时就嫁给了他,美貌温顺,本是很得喜爱的,这半年多来他却因为事务繁杂没有怎么去她的帐中。时间一晃而过,她马上就将要为他再诞子嗣——阿若挈策乌的前两个孩子都是女儿,若这次云珠妃子能生下儿子,便是清闽雪原的王储,右谷蠡王对此还是十分看重的。
阿若挈策乌觉得有些头疼。确实,他这一次出行的主要目的已经达成,接下来等着安京都的消息便可,但是好不容易又抓住那只该死的乌鸦,他怎么甘心这个节骨眼上放手?
号枝感受到对面清闽大王那怨妇般的视线,这才停止对凉州牧“秃头痴肥长痔疮”的诅咒,笑眯眯地抬起眼来“哟,大王帐中妃子要生产了?那老朽得恭喜大王……哎对了,老朽听闻大王有两个女儿,敢问小王女今年何庚?若是岁数相仿,不如与林大人家的长子定个亲事,也算是清闽与俞国互相交好啊。”
雪原阿若挈氏的王女,还不知自家敏德玩不玩得起呢!都说儿子随母女儿随父,要是清闽金帐内的王女一个两个都长得和阿若挈策乌似的——凉州牧光是想象了一下就感觉天昏地暗日月无光,急忙摆手道“号枝莫要胡说八道,雪原阿若挈氏的王女怎能高攀?”
“哟,人家还没说什么呢,您就先不愿意了?”
胡闹归胡闹,事情还是得按部就班地做。
在赛提和右谷蠡王的加压下,阿若挈策乌无奈只得先行回拨。这一路得走四五天,等回了金帐,便要准备拔帐往更北边的武阴山牧场去,以便让嚼了一整个冬天干草的牛羊们能吃上一口青料。等再过些时日暖和起来了,又是牲畜交配的季节,还要预备这一年要用的铁、盐、茶、布匹等连金帐内都是稀缺的资源……此去一别,便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了。
完全忽略了清闽大王复杂的目光,号枝一个劲地把铜芸制的毒药往自己身上塞。袖子里三包,靴子里四包,连马鞍底下都整整齐齐放了七八包,将铜芸看得一脸肉疼“号枝前辈!您带的这些毒药毒死一整个灵州大营的人都够了,这到底是要去干什么呀!”
“嘘嘘!可不敢乱说,什么叫毒死一整个灵州大营?正主可就在那旁边坐着呢啊,不知道的还以为老朽要造反呢。”她说着指了指崔始阳的方向。
铜芸自知口误,脸色一白捂住了嘴。林夔止却接过话头来“号枝,你带这么多毒药,是要单独去会那拜月白狼教的白狼巫师吗?”
“哼,承蒙安王照顾,告诉老朽在世上还有亲人活着,老朽自然是要去看看的。”号枝露出个意味深远的笑,“怪不得那日我杀到跟前,他却只给我用了一记迷药……”这句话却是在喃喃自语了。她将毒药放好,又紧了紧缰绳,翻身上马,往阿若挈策乌的队伍那边靠“大王,清闽大王哟,可愿意送老朽一物?”
“你要什么?”阿若挈策乌也骑在马上,见她的目光往自己腰间打转,便随手一摸——那不正是自己的弯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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