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胭脂马(3/3)
枯草拷在炉子边,过得一会儿便闻见一股辛辣味道来。
陆赜本听见她说不瞧大夫,本是带着怒气进来,现瞧见她这个样子,虽说冷言冷语,并不见好脸色,气却消了大半,又听见她说什么喝了酒打自己媳妇儿,自己何曾是那种人?
只早上见她说那样的话,怒不可遏抽了两鞭子,并没有话来反驳,讪讪道“伤口上药了没有?还是叫大夫进来瞧瞧。”
秦舒只当做未听见一般,放下夹子,往一旁铜盆里洗了洗手,冲着外边道“丁谓,叫大夫进来吧。”
这时候夜深人静,里头两个人说话声音虽然不大,却足够叫外头的丁谓同冯老太医听清楚,丁谓倒不意外,只把冯老太医惊得够呛。
听见里面发话了,两个人进得门来。
丁谓还好,冯老太医叫这屋子里的辛辣味道呛得直咳嗽,只这屋子里的氛围实在古怪,便闭口不言。
秦舒坐在一旁,挽起袖子,果然见手臂上布满了红疙瘩。冯老太医瞧了瞧,抚须道“这个嘛,倒不像是虫子咬的,倒像是风燥邪气所至。”说着便要伸手去把脉。
陆赜见了,道“等等。”从旁边捡了一块儿素白的手绢搭在秦舒手腕上“这怕这病会过病气,还是隔一层为好。”
不止秦舒,连冯老太医都是一脸莫名的样子,秦舒冷哼一声,偏过头去,讽刺道“这烟花之地我都住了快十日了,这个时候倒讲究起来了?”
冯老太医挑挑眉,见陆赜一脸受屈的表情,心里啧啧称奇,伸出手去把脉,道“姑娘这是肺不耐寒,受外感风寒病邪侵袭而至,老夫开几副药,把这寒气发出来,不过一二日就会消了。”
秦舒心里嗤笑,明明是中午吃了一块儿花生糖,过敏罢了,不过说一二日会消下去,也算是对的,她收了手,道“药太苦,我可不吃。本就挨了打,流了那么多血,再吃这样苦的药,连饭也吃不下去,不知多少日才能把补回来。”
冯老太医抬眼去往陆赜“这,良药苦口,哪儿有药是不苦的?”
谁料,陆赜叫排揎了这几句,虽然在外人面前,脸上挂不住,却还是对冯老太医道“还请您老人家,琢磨个病人肯入口的药方子来。”
冯老太医叫噎住,往旁边来,自有丁谓铺了纸笔来,他提笔写了药方子“这方子倒是不难吃,但是起效慢,那红疹子可得多忍受几天啰。”
写罢,扔给丁谓“去熬药吧,也不拘每日喝上几副药,只当糖水,渴了便喝上一碗就是。”
丁谓把方子交给丫鬟,亲自送了冯老太医出去,叫他拉住问“你们这姑娘什么来头,我还没见过谁对世子这么说话的?”
丁谓打哈哈“冯老太医,您在京城的时候可不这样,哪儿见您打听这些事的?”
冯老太医哼一声,甩甩袖子“圣人都说了,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老夫都七十又五了,自然事事都从心了。”
丁谓笑笑“您老人家七十可以从心了,可小的我才二十多,可学不了您老人家。”
冯老太医甩甩宽大的袖子,慢悠悠从台阶上下去,一边上马车一边道“瞧着吧,那姑娘瞧面相就是个能折腾的人,拿得住还好,拿不住啊,以后叫我来的时候多着呢。”
丁谓并不说话,在廊下候了一会儿,那小丫头拿着药方子过来“丁爷,这个时候外头药铺都关门,街上也宵禁了,我们院子里缺了一味儿药材,配不齐这药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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