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0章 番外(1/8)
陆赜醒来的时候, 雕花格子开了个缝隙,外头呼呼的风声带着棉絮般的雪花涌进来。
他有些发晕,坐着愣了一会儿, 记得是去东府拜寿, 热热闹闹一大堆人。自己多吃了几杯酒, 炎炎夏日偱姐儿还闹着要吃冰碗,秦舒不许她贪凉,便抱着自己的脖子撒娇“阿爹,你跟娘说一下, 我就吃一小口,保证不会闹肚子的。”怎么一眨眼便是隆冬了呢
他望了望四周,沉香色白鹇纻丝帐幔、仙鹤金钩, 均不是秦舒日常喜爱的样式,顿时头痛起来。
门吱呀一声开了,外间传来丫头们的低语“爷醒了没有”
一个答“娘子, 刚才瞧了, 并未醒。”
陆赜皱眉, 满府里有哪个丫头可以被称呼为娘子呢
脚步声渐渐近了,露入眼帘的一袭沙绿绸裙的澄秀, 二十五六岁的模样,脸上浅浅笑着,远非后来的偏执戾气,她挂起帐子“爷醒了,老太太派人送了醒酒汤来,还说叫爷好生歇着,不必赶着去请安,明儿再好生聚便是了”
老太太早就过世了, 他丁忧了两年便被陛下起复,还受过言官的弹劾,说他守孝未满二十七个月,违背万古纲常,连往日在闽浙夺情之事也被翻检出来。
陆赜接过醒酒汤,喝了一大碗,问“今儿是哪一年了”
澄秀愣住,回“爷,您睡糊涂了,今年是广德四十六年,您升任闽浙总督,陛下准了您二十日的假,往南京归家探亲。”
广德四十六年,陆赜闭上眼睛,这一年,他才二十八岁,那秦舒在哪里呢
这几年,秦舒待他始终不冷不热,陆赜也知自己往日的事混账,并不敢得寸进尺,只是夜里躺在床上,总是忍不住想,倘若重来一次,必定好好待她,必定一一改了。
念及此处,陆赜披了衣裳往老太太的静妙堂去,一路上假山花丛、碧波浩渺,果然是南京的园子。
接风的酒席还未散,几个姑娘围着老太太凑趣儿,连大老爷也在席上说笑话,惹得满座的人都笑起来,甫见陆赜,老太太惊“不是醉了么赶快歇着醒酒,我们坐一会儿也就散了,知道你孝顺,不必撑着陪我说话。”
陆赜目光逡巡一周,并未看见秦舒伺候左右,坐下来,笑笑“想要去书阁寻本书,只是身边的丫头不熟,想着叫老太太身边的凭儿去找。”他这话一出,便见众人疑惑起来,表姑娘笑“大哥哥果真醉了,老太太身边哪儿有什么叫凭儿的姐姐。”
说着她站起来,把老太太身边一个浅蓝水绸裙子、一个鹅黄绸裙子的丫头推到陆赜面前“刚才是这两位姐姐替大哥哥收拾屋子,一个唤碧痕,一个唤神秀,大哥哥莫不是醉了,又或者见两位姐姐生得美,恍恍惚惚的,连名字也记错了”
老太太也道“我身边并不曾有过什么唤凭儿的丫头,老大,莫不是听差了你要寻什么书,叫这两个丫头去便是。不过,你好容易归家来,从前叫你母亲拘着读书,竟还没读够”
老太太打趣陆赜,满座的人都凑趣地陪笑起来。
大老爷也笑着道“老太太莫不是忘了,有一年天奇寒,南京滴水成冰,老大也不过四五岁,手冻僵了,偏偏也叫他母亲盯着写一二百个大字呢”
陆赜心往下沉,脸色便不大好看起来,他这样,众人哪里还看不出来,又说了几句话,便都散了。
老太太拉着陆赜问“我这里是没什么唤凭儿的丫头的,只园子里的丫头多,我记不得也是常事,赶明儿叫了管事妈妈来,问一问便知。”又疑惑“你离家十余年,在外头做官,也不过才回来园子里几个时辰,哪里知道这丫头的名字的”
陆赜扯了个谎“是我离京前去拜访蓝天师,说回家来,园子里有一位叫凭儿的丫头,是我命里的贵人。适才歇了会儿酒,便想起这一桩事来。”
又想他此时二十八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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