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过兵的二叔 1(3/10)
儿。这兵俺是当不下去了。
父亲就翻着眼皮说小石头,你想干啥?想当逃兵?
二叔就不吭气了,长长短短地叹气,一张脸绿绿地愁苦着。
不久,八路军和国民党的部队搞了一次会晤。
国共两党既然是合作,八路军和国民党的部队就被称为友军,都在同一个地界驻扎着,时不时地就会通通气,在一起研究一下眼前的战局和形势。
就这样,二叔随同八路军团里的领导,当然还有警卫班的人,就去了一趟国民党的营地。因为他要照看那些马,也就跟着去会晤了。
这是二叔第一次走进国民党的营地。他一走进去,两只眼睛就不够用了,看人家穿的、用的,都是那么整齐,他在心里羡慕得不行。自己在心里就对自己说你看看人家,这才像支部队。
因为会晤,国民党招待了八路军一行一顿晚饭。八路军的领导陪着国民党的军官坐在屋子里吃,有酒有肉。二叔和几个警卫在院子里也被招待了一回。一个大铁盆里盛着菜,还有一筐馍。那馍雪白雪白的,吃得二叔差点把眼珠子撑出来。肚子鼓胀得都快横着走路了。
就因为这一顿饭,便改变了二叔的命运。
回到八路军驻地的二叔,魂就丢了。他跟父亲千遍万遍地讲那顿有馍有菜的招待,他一边流着口水,一边冲父亲说哎呀,你看看人家那吃的、那用的,你再看看咱们。
二叔端着盛满野菜的碗简直是没法咽下去了。
他回味着那顿让他魂牵梦绕的美食,真是欲罢不能。
他终于下决心,要离开八路军了。他是这么想的,都是抗日的队伍,在哪儿不是抗日呢?能吃上馍,能穿上好衣服,抗日的劲头不就更大了吗?
于是,在一天深夜,趁父亲上岗的机会,他找到了父亲。
他说哥,还站岗呢?
父亲回答半夜三更你不睡觉,跑这儿来干啥?
二叔就支支吾吾半晌,最后才说哥,你把枪放这儿,你跟俺去投奔国民党吧。
父亲就瞪大了眼睛,在暗夜里咄咄逼人地望着二叔。
二叔说你看俺干啥,怪吓人的。你不去,俺可去了。
不许你去。
二叔刚开始还在弯着腰说话,此时见父亲这么说,他干脆把腰板挺直了,把想好的话说了出来哥,你听俺说,八路军抗日,国民党也抗日,反正就是抗日,在哪儿不都是抗日呢。你不走,俺自己走。
说完,二叔躬着腰向暗夜里走去。
父亲就喊小石头,你给俺回来。
二叔头也不回地答哥,俺不回。你要不放心俺,就跟俺一起走。
父亲不走,这里还有他的精神支柱淑琴呢。他铁了心了,哪里也不去。
父亲说小石头,再不回来俺就开枪了。
二叔听见父亲的话,把腰弯得更低了。他猫着腰,快步地向前飞奔。他知道父亲是不会开枪的,爹娘死得早,兄弟俩跟头把式地长这么大,彼此都把对方当成唯一的亲人。
父亲望着渐渐远去的二叔,眼泪模糊了他的视线。
第二天一早,八路军团部就知道喂马的小石头开了小差。八路军有个原则,当兵抗日全凭自愿,走就走了,来就来了,不强求。
二叔在经历了短暂的八路军生涯后,一头扎进了国民党的部队,成了国民党冀中五师严师长的马夫。
三
生得瘦小的二叔,似乎只配做马夫。参加八路军的时候,给八路军当马夫,来到了国民党部队,又给严师长做起了马夫。
国民党五师驻扎在一个大户家里,房子很多,前后两个院子,严师长办公和住宿都在这个院子里。严师长是个家庭观念很重的人,不论行军打仗,总是把家眷带在身边。此时的严师长也不例外。他有原配和偏房两个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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