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课 寻找真实的孔子(3/4)
的输入渠道和输出渠道。输入渠道就是一路问学,输出渠道是一路言政。但是,那些政治家发现,他的政治主张听起来很好,做起来却要从根本上改变自己,这太难了。因此,谁也不听他的。
周双双
刚刚安安说孔子像黑社会老大,很“拉风”,那是跟他的弟子们在一起的时候。孔子在向那些君主推销自己政治主张的情景,倒真是让我觉得很辛酸。一个很善良的学者,苦口婆心地一直说,那些君主根本就没有在听。孔子那一套人家全不感兴趣,他们全都转过脸去,觉得还不如看看宫女跳舞呢。
余秋雨
确实是这样。我可以举一个例子来解剖一下他与各国君主之间的尴尬关系,说明他为何一次次从“被崇拜”走向“被驱逐”。他三十岁这一年,齐景公和晏子来到鲁国,齐景公问孔子“秦国地方小而偏僻,秦穆公为什么能称霸呢?”孔子说“秦国虽然地处边缘,但行为中正。国家虽小,但志向很大。秦穆公能用五张黑羊皮把贤人百里奚从牢里赎出来,与他交谈三天,就把政务交给他。秦就是凭着这样的仁义,成就了王业。一个君主如果想仅靠武力称霸诸侯,那是生硬的,无法把自己的潜力发挥出来。”齐景公和晏子听了,很是佩服。
几年之后,孔子到齐国,齐景公再次问政,孔子说君臣父子各安其位,各谋其事,国家就能得到治理;如果上下错位,国家就会混乱。这个观点也引起了齐景公的共鸣。
齐景公想起用孔子,晏子阻挠说儒者能言善辩,不受法令的制约;自我感觉良好,不甘居人之下;破费讲究礼仪,岂能作为风俗;喜欢游说乞贷,岂能借以立国;现在礼崩乐坏,若想恢复周礼,几代难以穷尽,怎可指导民众?不久,景公对孔子说“吾老矣,弗能用也。”等于下了逐客令。
这是一个很典型的例子。晏子所说的理由,也就是当时所有的诸侯邦国拒绝孔子的原因。孔子从三十岁到五十岁的基本状态就是这样,他得到了人们的尊重,但得不到重用。
孔子就这样从“而立之年”走过“不惑之年”,终于到达了“知天命”的人生关口。所谓知天命,就是知道了上天让他来做什么。一个人要明白自己的人生使命是很难的,因为这里交错着“应该做什么”和“能够做什么”这两个互相制约的命题。“应该”的事很多,但有很大一部分自己不“能够”;“能够”的事也很多,但有很大一部分自知不“应该”。两者交合处,便是“天命”。为此他走了二十年,终于他把握住了“天命”,成了一个独立人格的自由人。
费晟
一个人在知道“应该”和“能够”之后就会采取一些果断的行为。孔子其实也做了一段时间的官,在任上也很有魄力。比如杀少正卯那件事,到现在还会引起争议。《荀子》里对这件事的记载,我读几句少正卯“心达而险,行辟而坚,言伪而辩,记丑而博,顺非而泽”,所以不能留下,孔子非杀他不可了。《庄子》里的记载却说少正卯在鲁国与孔子齐名,很有信众,导致孔门三盈三虚,也就是说孔子的弟子虽然多次满员,却又多次倾巢而出,去少正卯那边从学去了。把孔子说成是因争学生争不过,产生嫉妒而公报私仇。《庄子》这个说法很有意思,不过我不大相信。
余秋雨
我赞成你的想法,孔子做这件事不像是挟私报复。因为他一生真诚地嫌弃小人伎俩,倡导君子政治,不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做一件明显违背自己理念的事。如果那样做,他就不是孔子了。
我觉得,孔子为官最出色的表现,是在外交领域。当时各诸侯邦国在名义上还都从属于周王朝,如果在正式场合的行为不符合礼仪,就意味着未脱野蛮,是非常丢人的事情。于是在这种场合,大家都需要一个通晓礼仪的人来担任指挥,而这个人就是孔子,这很为鲁国争光。在鲁国国君和齐国国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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