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君子生非异也(2/3)
气盛行的齐国,注定是不可能的。
邹奭也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孟尝君、穰侯、奉阳君等人尚且贪利,何况长安君?”
荀况无奈地说道:“饮酒之节,朝不废朝,莫不废夕。《酒诰》又有言,越小大邦用丧,亦罔非酒惟辜。对世人而言,酗酒并非好事。”
邹奭笑道:“这烈酒,行伍里的武贲之士倒是喜爱,可寻常士大夫哪里吃得来?比方我,还是喜欢寻常黄酒,祭酒无须担心。”
言罢他一拍额头道:“对了,还还有件事忘了说,祭酒可还记得滕更?”
……
提及滕更,荀况淡淡地说道:“我怎能不记得?这位博士,每年都要带着一众齐鲁之儒,在临淄朝堂上对我加以抨击,想要我让出祭酒之位。”
他与孟氏之儒虽然都以孔子为宗,对孔丘推崇备至,但二者分歧却十分巨大。荀子对孟子的一些观点多加批判,甚至提出了与“性善论”截然相反的“性恶论”,但政论归政论,他对孟子本人“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的人格气节还是欣赏的。
不过连孟子生前都不太待见的弟子滕更,荀况就视之为“鄙儒小拘”了。
于是邹奭便将那一日营丘山狩猎,长安君与赵国人穿胡服出现,遭到滕更刁难,于是长安君反驳滕更,将那老儒气倒在地的事说了一遍。
荀况拊手称快,虽然也“祖述尧舜,宪章文武”,口不离仁义,但与孔、孟却又有极大不同,对刑罚变革并不排斥,主张隆礼重法,礼法并用。
他毫不留情地批驳道:“滕更之辈,穿高冠博带,粗略效法三代先王,学一些皮毛表象,做一些无聊之事,只会扰乱当世,别无它用。彼辈不懂得效法后王、一制度、与形势相适应,其穿戴看似法古,实则与流俗无异,却还不知道自己的粗鄙,一味用《诗》《书》里的只言片语游说君王,强迫他人效仿他们,认为如此便能恢复三代之治,此俗儒也!”
等又听邹奭说了长安君那段关于“人善学于禽兽,故能皆有虎豹、犀兕、鹿马之长,假于禽兽可矣,假于胡服亦可”的话后,荀况更是细细琢磨,忽而拍案而起!
“此言甚妙!李斯,你速去车上,取笔墨简牍来!”
邹奭眼前一亮,笑道:“祭酒又有文思了?”
“然也,然也。”荀况一改方才的不惊,此刻却有些兴奋:“我来回楚国路上,也无事可做,便一直在琢磨一篇文章,只是其中有一段停住,多次修改都不合适。多亏了那长安君这席话,让我能继续写下去!”
邹奭击掌赞道:“看来我今日没有白来,能观赏祭酒美文,如孔子闻齐韵啊!”
稷下学宫不少人都有公认的绰号,比如田骈,因为能言善辩,如开天口,难逢对手,被叫做“天口骈”。邹衍善画九州,言阴阳五行,言论极为宏大广博,故被称为“谈天衍”。
邹奭却是得了一个“雕龙奭”的绰号,因为他除了发扬邹衍的理论外,也十分擅长诗书文章,以对词句的精心雕琢闻名,是个好文之人。
这世上文学之士能让邹奭佩服的人不多,除了已故的屈原外,就只有荀况了。
此刻横空出世的楚辞天下屈原已死,世上擅文章诗辞者,南有宋玉、景差、唐勒,这三个楚国人皆好辞见称。
至于北方,便是稷下的诸子百家了,但他们写文章大多是就事论事,不少人写出来的东西读是能读,可实在枯燥无比,唯独荀况却有不同的作品。
他游于楚国时,吸纳了屈原楚辞之美,楚国短赋之妙,结合北方文体,创作了许多作品,《礼赋》、《知赋》、《云赋》、《蚕赋》、《针赋》等。其中,有对礼、知等抽象的精神产物的形象化描写,也有对云、蚕、针等具体事物的逼真摹写。五篇赋以隐语写成,句式以四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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