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远离汴京(1/4)
话说忆之从梦中醒来,她躺在虎皮作的毛毡上,身上盖的也是虎皮缝制的毯子,针脚粗陋,她下了床,又至镜台前坐下——所谓的镜台,实则也不过是腐朽陈旧的烂木方桌,上面架着一面照地人面扭曲,锈迹斑斑的铜镜。
忆之望着铜镜,检视自己脸上大朵,小朵的淤青。
忽听木门开合之声,忆之回望了过去,只见姆妈捧着一盆热水,掀起帘子往里走,忆之站起身,说道“姆妈,我又梦见那个姑娘了,她望着我,两眼泪津津的,只是不住地说谢谢,我问她为何谢我,她只是哭,就是不说。”
姆妈摸了摸忆之的嫩脸,说道“我家姑娘是好姑娘,她总来同你说谢谢,自有她的道理,快洗洗脸吧,一会,咱们的兀卒就要回来了!”
忆之听了这话,遂乖乖去洗脸,又不禁嘟囔道“在梦里,她对我说谢谢的时候,我就落泪了,我还不住摇头同她说我不配,这又是为什么?”
姆妈没有听清,她收拾完床褥,又往外去,用粗瓷大碗盛了两只胡饼回来,忆之掰着胡饼吃了几口,忽听屋外一声呼喝,姆妈霎时说道“回来了,我们的兀卒回来了!”说着,满脸欢喜迎了出去。
忆之也跟着往外去,她的两眼顺着夯土堆砌做的平房,顺着黄沙小道往村口望去,只见远远弥漫着尘嚣,似有马群,奔腾而至。她顺着身边的梯子,一面提着步裙,一面往平坦房顶上爬。
只见一条逶迤小道的尽头,李平带着一队人马,驮着无数行囊,鹿子,獐子,彩鸡,野兔等猎物浩浩荡荡地回来,他们有人吹着响哨,马蹄踏地震天动地。不多时,便到了眼前。
平房里的汉子听见声儿,都从屋里出来,他们有的打着赤膊,露出魁梧雄壮的肌肉,呼喝着迎了上去,将凯旋的英雄团团簇拥,英雄们跳下马,一面说着奇遇,一面将硕果交托。
李平勒转马头,在原地打转,一面仰起头,笑着对忆之道“你爬这么高做什么?”
忆之只得说道“我也不知道。”
李平将手伸向忆之,说道“快下来。”
忆之应了一声,两手捻着裙裾,往下看了看,不知该如何下去,她用手扶着梯子,试探着,一只脚踏在第一根横木上,随后又要伸第二只脚去踏第二个根横木,木梯跐了一下,在黄沙地上蹭出一道痕迹。她吓地缩着身子,再不敢动。
众人见了,都笑了起来。
李平跳下马,踏上木梯,将忆之抱了下来,随后,自己也下了木梯,又从马上解下一个包袱,递给忆之,说道“你要的缎子,还有些治疹子的膏药。实在找不到好的了,你先凑活穿一穿,等回了兴州,就好了。”
忆之不觉问道“兴州在哪里?”
李平说道“在贺兰山下。”
忆之在心中搜刮了半日,只得说道“我还是想不起来。”
李平道“那就别想了。”
忆之应了一声,回屋去换衣裳,她往床板上坐下,解开包裹,见是一套月白的儒衣绸裙,她见李平跟了进来,蹙眉道“这也太寡淡了吧。”
李平笑着坐下,说道“在西夏,这是至高无上的荣耀。就像你们宋国,只有皇帝才能穿黄袍,只有尊贵的人才能穿紫袍一样。”
忆之望了李平一眼,遂站起,背过身去脱衣裳,一面脱,一面问道“李平,兀卒是什么意思?”
李平望着她脊背上一点又一点的红疹子,半晌才答道“是党项语中‘青天之子’的意思。”
忆之回望了李平一眼,又不知还要问什么才好,遂丢开不管,只是兀自穿衣,李平向她走来,伸手握住她纤细的臂膀,忆之不妨,唬地缩着肩膀,扭身往后退了一步,她用衣裳捂着胸口,白玉一般的臂膀打着颤,一双眼睛怯生生,胡乱瞟视,凌乱的鬓角更衬托地脸儿粉光融化,我见犹怜。
李平又上
本章未完,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