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流放(1/2)
廖华裳一行很快抵达浍河码头,登上最后一艘渡船。
船行至河中央,云儿突然用力扯了扯廖华裳的衣袖,“小姐快看!”
身后西北方向,暮色沉沉中,一股浓黑的狼烟冲天而起。
那是虎头山方位。
廖华裳收回目光,转身看向河对岸,“好了别看了,船马上就要靠岸了。”
乾和十九年八月十三日,废太子及其党羽叛军在虎头山畏罪纵火自焚。
前来平叛的官兵,单是从烧成焦土的树林里挑捡尸骨,就捡了一整天。
皇上亲自拟了一道万言圣旨,痛斥太子“不忠不孝、不仁不义”,愧对满朝文武和黎民百姓、辜负他的父爱和厚望,死了也难赎其罪。
并将太子及其妃妾子嗣全部贬为庶民,终生圈禁。
而太子有今天的悖逆之举,曾经的天子近臣、担任太子讲师的詹事府詹事廖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太子先行巫蛊之术,不甘被禁逃离京城,意图谋反。廖赟非但不劝阻反而助纣为虐,罪不容恕。
即日起剥夺廖赟及其子所有功名和官职,十岁以上男丁全部斩首。
十岁以下男丁及女眷流放三千里,并株连九族,无特旨不予恩赦。
其他追随太子出京的官员、护卫,其家眷也是杀的杀、流放的流放,并株连五族。
太子妃得知太子自焚,跟着悬梁自尽。
宫中禁足自省的皇后被废为庶人,打入冷宫后也随之暴毙而亡。
年仅两岁的小太孙,以及其他妃妾和孩子都被赶出东宫。
皇上随意指了一座宅子,命人垒起两丈高的围墙,将他们关了进去。
圣旨比前世早了一天,结局一样。
又或许,不太一样。
十日后,廖华裳在距离鹤州百余里地的小县城外,遇到了被抄家羁押上路的廖氏族人。
她的马车日夜兼程,到底比不上朝廷的急报。
廖氏一族的家产已被尽数抄没,族人皆是一身麻布单衣,形容狼狈、惶惶不安。
平日里养尊处优的族人,在经过两日的连续赶路,很多人的脚踝被铁链磨得血肉模糊。
有几个年幼的孩子受到惊吓,发起高热。
廖华裳让马车停在不远处,刚准备下马车,被林嬷嬷伸手扯住衣袖。
林嬷嬷红着眼圈,从包裹里取出一只小瓷瓶,“小姐,还是先服一粒药吧。”
从虎头山临行前,张院使交给廖华裳两瓶药和两张药方,“夫人遇事之前,先服一粒宁息丸和护心丸,这是药方。凡世人皆有喜怒哀乐,殇毒以情绪为引,最忌心绪大起大落。只要稳住心绪、护住心脉,总能多争取一些时日,凑齐解毒药方。”
廖华裳服下药丸,下了马车。
报信的春生过来交了差。
廖华裳道了辛苦,朝侯庆使了个眼色。
侯庆会意,立刻走到领头的押解官兵身边,悄悄递了两枚十两的银锭子。
领头官兵抬手一招,将官兵们都带到了一旁。
廖华裳这才走到祖母和母亲身边,轻声唤道:“祖母,母亲?”
三年未见,祖母头发已经全白。经历此劫,白发散乱、神色憔悴,原本恬淡温和的双眸,此刻看起来悲苦又茫然。
母亲温氏总是挽得整整齐齐的发髻也松散着,发丝沾到了嘴边,脸色憔悴又苍白。
她看到廖华裳,一下子扑了过来,抚着她的肩哭道:“裳儿?怎么是你?你怎么来了?”
说完又用力推搡着她,“你回来做甚?快回去,回京城,快走!”
廖华裳微微地笑着,接过春燕递过来的水囊交给母亲,将母亲嘴边的发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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