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人生的意义（一）（1/1）

从疯狂的妄想开始的屠杀、战争、悲剧……这场疯狂的梦，暂时停止了。当所有的权威都被剥夺后，她最终变成了一个连名字都不存在的亡灵。

维多利亚死了。

他倒在了地上。

“主人！”

玛丽向他跑来。这应该不是幻觉吧？真是太好了。她在他面前蹲下。他用尽全力抓住她的手臂。

“如果我死了。”

“别说这种话。”

他摇了摇头。

“听着。如果我死了，去找亚瑟。然后，告诉他，图德会长死了。莉兹在伦敦。纽约42号大街。地球的时间在循环，大气层的卫星。找到艾伦·布莱克。还有，冥王星，爱丽丝。都记住了吗？”

玛丽点了点头。真是个聪明的孩子。

“我，从一开始就在意你。”

“别再说了。”

“那天清晨，我看到你在祈祷。我问你许了什么愿，你当时是怎么回答我的？”

“什么也没有，我没有许愿。”

“为什么？那你为什么要祈祷？”

玛丽紧紧地握着他的手，回答道：

“因为感恩。”

无色的记忆，重新焕发了色彩。

现在，他终于想起来了。女孩，玛丽，她是这样回答他的。她会笑，也会哭。

从那天以后，即使在清晨醒来，他也不会起床。他会等着有人打开房门，听到声音后，翻个身，继续睡去。

上天是无情的，神也是如此。但人不是。

多么美好的世界！

哈利路亚，哈利路亚……

悠扬的圣歌声从远处飘来，在高耸的穹顶和粗壮的立柱间回荡。穹顶之下，一位衣衫褴褛的老人，正拖着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步地走在冰冷的石灰岩地面上。

“我在天上的主。”

每一步都充满了艰辛，也充满了虔诚，仿佛要延伸到永恒。午后的阳光透过彩绘玻璃窗，洒下斑斓的光影，照耀在老人的身上。

“我的父。”

每吐出一个字，干裂的嘴唇便会多出一道裂纹。八十多岁高龄的老人，已然行将就木。

“我的神。”

老人用微弱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喃喃地念着祷词。哈利路亚，在他嘴唇闭合之前，雄浑的圣歌声便再次将他淹没。

“求主垂怜。”哈利路亚，哈利路亚。“求基督垂怜。”哈利路亚，哈利路亚。“求主垂怜。”哈——利——路——亚，哈——利——路——亚。

他跪倒在墓碑前，沉闷的撞击声在寂静的教堂中回响。

“您真的在那里吗？”

老人闭上了眼睛，就连这简单的动作也显得异常吃力，眼皮微微颤抖。此刻，他清晰地感受到了神明的存在。

“您是否俯视着我们，怜悯着我们？如果您真的存在，请怜悯这迷途的羔羊，赐予他一位牧羊人。如果这很困难，那就请赐予他一丝启示吧。”

教堂地面上光影交错，鸟儿在窃窃私语，石头散发着古老的气息，这一切都是主的奇迹。

“请，请，降临吧。”

老人呜咽着，如同一个在恐惧中瑟瑟发抖的渺小人类。

“降临吧，降临吧……”

哈利路亚，哈利路亚……

哈利路亚……

……

……

克苏鲁：伦敦黑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