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七章 缑山鹤飞(七)(8/14)
,十个里九个是家境殷实,这样的人家,或多或少的总有些亲朋是做官的。
杨慎说了末了那句让那位福建举子高中后子孙莫读书的话,也引来了一群“官宦之后”举子们的笑声。
开始有人站在官宦子弟这边,嘲讽那福建举子,说什么吃不着葡萄都不说葡萄酸了,倒说人家种葡萄的不对。
那福建举子一时羞恼起来,厉声道“难道你读过他们的文章?你就知道他们那功名不是靠父祖得来的?你又能保证他们以后仕途不靠父祖?”
杨慎沉了脸,忽然问道“兄台可是五岁能诗?”
那福建举子愣了一下,随即涨红了脸,大声道“我虽不能,我表弟却能。”说着一推身边那表字宾仲的少年,道“你待怎的?不服便来较量诗才!”
那宾仲皱了皱眉,低声喝了句“表哥!”
那福建举子立刻梗起脖子来,“宾仲,你好生作诗,叫这些人心服口服。大家为证,他日三鼎甲若非是你,若是那些阁老部堂公子,那便是不公!”
那宾仲大急,道“表哥何敢妄言!天下英才济济,三鼎甲岂是轻易可取?!几篇诗词又算得什么!”
那福建举子冷笑道“你县试那年与人应对那句‘官居阁老’原是年少轻狂么?不为鼎甲,他日如何入阁?”
这话却是强词夺理了,切莫说县试那年这宾仲不过十二岁,就说便是阁老也不都是三鼎甲出身。
宾仲刚待说话,周围人却已起哄起来,“好个鸿鹄之志,十二便已有为相之心!”“好个十二阁老,快快应战吧,也让我们瞧瞧五岁能诗的少年阁老风采!”
众人这样一起哄,那宾仲也不免心里有气,到底是少年人,在家乡因是神童也一向被人追捧,几时受过这样的气,当下也不多说,整了整衣冠,向前一步,向杨慎行礼,道“兄台请。”
杨慎点点头,道“今日既是咏雪,便依旧此题,以此为韵。余方才偶得一首一七令,先献丑了。”
他清了清喉咙,见周遭渐渐安静下来时,方诵道
“雪。
凝明,澄彻。
飞玉尘,布琼屑。
苍云暮同,岩风晓别。
深山樵径封,远水渔舟绝。
南枝忽报梅开,北户俄惊竹折。
万树有花春不红,九天无月夜长白。”
众人一时屏息,半晌忽然有人叫了声好,一时间掌声雷动,喝彩连连。
一七令源自白居易,要说难却也算不得多难,却是考究巧思。白居易《一七令诗》和元稹《一七令赋茶》都是此中佳作。
那宾仲一时呆愣,眉头紧锁开始思考起来。
那福建举子既能中举自也不是个草包,一听便知道对方才华不逊于表弟,再见表弟这副模样,心道不好,生恐表弟会输,刚待补上两句,想着便是不赢也要找回场子来。
却见那边雅间中走出一中年人,抖了抖手,与旁边一个青年共同展开一幅长卷。
其上正是西苑雪景,画作十分简单,不过寥寥数笔,却是极为传神。
更让人移不开眼的,却是画作右边的一副狂草,所书正是方才杨慎的一七令,但见运笔豪放狂纵,强劲奔放,格调雄奇,变化多端,实是难得佳作。
在场举子中好翰墨丹青的着实不在少数,一见之下,不由大声喝彩,更有人凑过来仔细鉴赏。
有人瞧见了落款一枚小章,上刻“希哲”二字,那人口中默念两遍,忽然惊呼道“莫不是祝枝山?!”
祝允明因六指而自号“枝山”,弘治初年时所书落款多是枝山小印,还是弘治十八年后,才用“希哲”印。此时他虽还不是后世那以草书名满天下的枝山老樵,却已有了相当的名气。
尤其是吴中四才子的名号已有人叫起。
雅间里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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